第12章 仔细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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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黄家梁发愣之余没反应过来。

“那个总裁，姓钟的，当时一下就定了这个总图方案，然后还给了几点建议，你忘了？”，雷爷的语气里透着烦躁。

“嗯，嗯，记得，对啊，这总图不是你指挥着这么排的么？那个总裁只是恰好挑了这个布局吧”，黄家梁反问。

哎，雷爷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感应到他们领导，也就是总裁，会喜欢这种布局。这种布局也没什么，说难听点也就是普通，毫无噱头，但现在行情下，省点钱总归是没错的。我没想到着地方环境会是这样，那会也没想着过来看看，只想着怎么拿下这个项目”，雷爷有些自责的说道，“但那个总裁，似乎是就在等着这个方案，引诱着出现，出现后立刻拍板，然后还提了两条更进一步的修改，改完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是，把办公楼的进深减小，高度可以加高，然后立面可以做玻璃的，这么做完，楼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玻璃板楼，晚上看就像墓碑。。。”，雷爷回忆着。

“但是董事长楼的立面可以用木头，楼前可以加一滩水，次轴线可以斜一点，和董事长楼发生联系，以及董事长楼的功能和房间排布，也是总裁后来定的”，黄家梁补充道。

他感觉自已和脑子里的雷爷对视了一眼。

“我们得想法进到园区里去仔细看看，总裁提到的这几个地方，到底有啥蹊跷“，雷爷说。

黄家梁跟大爷别过，一路小跑下山，在路边等了两个多小时，到晚上11点左右，警察都撤离了，才慢慢晃到园区外围。这园区原本是开放式的，自由进出。但出事之后，一天之内，迅速的用铁围栏围起来了。黄家梁绕着围栏走，想看看有没有封严实的地方。

一道强光突然照到黄家梁脸上，照的他睁不开眼睛。他赶紧举手遮挡转开脑袋。

“什么人？在这干什么？”，拿手电的人很严厉的发问。

“我，我散步，路过这边。”，黄家梁有些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会紧张。

那人走近，盯着黄家梁看了一会，问道：“你。。。你是黄工？”

黄家梁有些惊讶，心想为啥会有人认出自已来，而且还称呼的这么准确，莫非是业主方或者施工方的什么人？他答应道：“对，我是黄工，你把电筒拿开。”

“哦哦，不好意思“，那人连声道歉，把电筒照向别处，他走近了几步，黄家梁这才看出来人样子：高达魁梧，留着个美式圆寸，面部肌肉坚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虽然有衣服遮挡也能看到膨胀的肌肉。黄家梁依稀记得，这人似乎在竣工典礼上出现在董事长周围，估计是个保镖。

“黄工你好，我叫张军，是董事长的贴身保镖，刚才没注意到是您，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非常时间，大家都紧张”，黄家梁摆摆手说道，“我就是来随便看看。咳咳，那个，既然大家认识，我能进去看看吗？，没啥事，就是我还有几个设计上的疑惑，想进去再确认下。”

话说完黄家梁后悔了，什么鬼设计上的疑惑，这是个什么破理由，这个点跑到凶案发生地看设计疑惑，这都哪跟哪。

张军低头沉吟了半晌，说道：“行，我带你进去看看。关于董事长我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这里你设计的，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张军带路，黄家梁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园区里走去。路上张军简单跟黄家梁讲了下董事长夫妻死亡的情况。大体是，董事长通常早晨6点就会起来，去健身房活动一下，然后用早餐。但今天直到7点都还没动静，张军于是前去卧室询问。卧室门开着，窗帘拉着，进到卧室就发现董事长穿着睡衣倒在床上，右手拿着个带电线的短棍子，手臂很夸张的往后撇着，似乎是个砸东西的动作。董事长的嘴咧着，牙齿往外滋着，眼睛要爆出来的样子。然后就看到董事长夫人倒在床下，看不清头在哪里，只看到她身上，地上都是黑红色的液体，床上、墙上、天花板上也溅的到处都是。

“我从没见过这么惨烈的现场“，张军的语气里，似乎还是心有余悸。“我在退伍前也见过一些非正常死亡，没像董事长这样的。”

“听你描述，似乎是董事长把他老婆砸死后猝死？”，黄家梁问。

“我不知道”，张军摇摇头，“董事长自从搬过来后，行为举止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似乎非常不踏实。最近两周更是好几次叫我半夜安排人去园区和楼里巡视，似乎在害怕什么。”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房子的问题，你是这房子的设计师，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军突然转过脸来，直勾勾的看着黄家梁。

黄家梁被那双眼睛盯的像是过电了一样，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是做了个方案，你们领导给通过了。。。你们总裁通过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黄家梁稳了稳心神，“而且董事长的状态也不一定就是房子造成的，我来也只是。。。哎我也不知道，先看了再说吧。”

张军没接话，他们走到了董事长楼前，园区的中心位置。

董事长楼此刻关了灯，孤零零的在立在一片墓碑之中。背后是乌黑的小山包，楼前的水池上飘着一层薄雾。

”原想着背山面水，一汪清泉生财还能挡一下中轴的煞气。结果可好，成了个前后夹击，阴气外溢的大凶布局；原想着董事长在顶层卧室眺望全局，现在看来却也是林立的墓碑在瞪视着他

"，雷爷慨叹道，“老夫守护雷家血脉这么多年，却翻了个这么大的车。”

他们决定再去那个斜着的东西向次轴线看看。这条次轴线最早是和主轴线交汇在水池位置，总裁授意往后挪挪，和董事长楼交汇，做个视线引导的作用。雷爷当时觉得这个太冲了，就在楼周围做了圈小路和景观化的照壁稍微阻挡了下。

这条斜向的道路看着没啥特别的地方，对景也很正常，正待要走开，雷爷突然说：“道路端头旁边立着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是个指示牌，或者确切的说，是个指示碑。

是的，黄家梁摸了摸，这玩意居然是个石头做的碑。

通常这种指示牌，都是不锈钢或者铝板弄一个，好看省钱。而这块指示牌，是用几块石板拼出来的，上面刻了些楼号名称之类的指示。

雷爷想了想，又指示着黄家梁走到小路另一端，果然，也有一个碑。

“这玩意八成以前是个墓碑”，雷爷说，“放在小路两端，弄成了个引魂道，直接穿过董事长楼了。”他又想起来什么，对黄家梁说道：“你让人查查，按着这个斜轴线剖董事长的楼，看看剖出来啥样。”

黄家梁联系了刘稳，让他按着雷爷意思弄个剖面发他。刘稳这会还没睡，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刚想问缘由就被打断了，悻悻的说：行你等等，我看看家里有没有这个模型。”

不一会，剖面发过来了。黄家梁一看，不由得背后发毛。

从这条斜线的剖面来看，董事长卧室的下方，刚好是客厅的大通高。大通高的两侧，是完整的隔墙。这个客厅原本是方形空间，后来应总裁建议改圆形了，说是圆形完美，寓意十全十美。结合这个剖面，再结合这个客厅的形状，董事长是睡在一个圆筒的上方。或者更形象的说，是。。。

“可好，睡在井上面了”，雷爷说道。他已经没有了之前丧气的语气，取而代之是一种解密的好奇。“按那个大爷说的，这地方之前是个湖，那这井状的客厅，就是阴气外溢的通道。董事长相当于每天睡在浓重的阴气之中。”

“去看看立面上的木构件吧”，雷爷说，“说不定还有什么惊喜”。

黄家梁走到楼旁，开始仔细琢磨那些个竖向的木材装饰条。

张军一直跟着，看这个设计师左瞅瞅右摸摸，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发呆，一会又看图。他不知道黄家梁在跟雷爷讨论，只是大概推断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静静的等着，没有打断黄家梁。

木材看着没啥特别的，这个也算是常用的外立面装饰构件了，而且当时颜色也是自已挑的。黄家梁用手指敲了敲，感觉木材质地非常坚硬，跟敲铁上差不多。又用指甲划了划，却发现能划出印子来。他想了想，回头问张军有没有带小刀。

张军愣了一下，掏出一把折刀给他。黄家梁接过刀，开始在木装饰条上划拉。

他划了几下，刮开了表面黄色木材面层，露出里面的芯材。

那是个实心的，黑色的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