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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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来到了朱城消失的景观亭子。此时天色已暗，小区院子里的景观装饰灯也已经都点亮了。黄家梁和张军搜寻了一圈，互相对着摇摇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对着朱城消失的位置来回走了两下，也没什么异常。

正打算放弃，雷爷提示道：“你再看下他们消失的那一帧，仔细对照一下”，黄家梁有些狐疑，不过还是拿出手机对着那帧图片和现场仔细核对。

“咦？”，黄家梁发现了什么，发出一声疑问，“现场来看，好像没这坨阴影啊”，他左右来回在那个位置转了转，发现有个景观灯的光，是可以照亮这个角落的，“这阴影是怎么产生的？”

“那这就好解释了”，雷爷似乎已经看穿了问题，“这个不是自然生成的。”

黄家梁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雷爷：“我去？难道是你。。。不对，另一个守护灵在这个位置，让朱城钻进去，然后进入‘之间’了？”

“没错”，雷爷表示了肯定，大概率是这样，“我们要去‘之间’看一下了，不过这会还不行，先出去，晚上再回来。”

心里有了数，黄家梁跟张军简单沟通了下，意思是让众人先出去，自已晚上人少时候要过来详查。张军一脸狐疑的看着黄家梁：“一直觉得你神神叨叨的，那些个奇怪案件你都莫名其妙的全身而退。现在感觉越来越神了，你一个人过来要查个啥？”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讲，你先帮我跟保安打好招呼。”

张军出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众人离开了小区，黄家梁让刘稳也先回公司，对付公司事情。自已在小区外的酒吧坐到晚上11点后，跟保安说了声，进到了小区里。

这个点的小区院子里已经几乎没人，绿化的灯光也调的很弱，只微微照亮点周围。黄家梁径直来到景观亭子，停了下，吸了口气，走向了雷爷的黑影里。

下一秒，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景观亭子所在院子周围，原本是几栋高层住宅，围合而成了院子的空间界面。此时在‘之间’里，却变成了几堵巨大的高墙，高墙的外皮上，从下到上挂着一道道外廊，外廊里能看到均布的红色的门。这些廊道向前延伸，伸向小区的中心景观，然后汇聚到一个巨大的螺旋廊道上。

螺旋廊道一路扭转向下，通到地面上，汇聚到一个方形的大坑之中，大坑的顶端隐隐有一个廊道，向着远处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延伸，那个建筑物的表面，有很多个带着尖拱的小洞，洞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

黄家梁张大了嘴，一路来到中间的螺旋廊道，他看到周边其他几个区域的楼栋，也是高墙一般耸立着，伸出的外廊连在了这里，廊上的红色门清晰可见。

“我去。。。这是‘之间’？，为啥给改成这个样子了？”，黄家梁说不上是惊叹还是害怕。

“通常来说，守护灵是没有能力做出如此大的变更的。这要耗费巨大的能量”，雷爷思考着，“除非。。。它有可以汲取的能量来源。”

“能量来源。。。这个楼盘是狮山开发的，钟总裁的守护灵。。。是松阳大墓的那个，那这么说，能量的来源，是那几个村子的生气？”，黄家梁顺着雷爷的话推测。

“很有可能，我们之前以为那个墓吸收生气是来滋养钟总裁的，现在来看，估计八成是给他的守护灵提供能量来源，来在‘之间’做这些大变更的。只是，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是为了做什么？”

两人来到大坑边上，黄家梁拿出手机，对了下小区的总图，“这个坑估计是基于中央景观水池弄的，而那个建筑物，应该就是小区楼王”，他用手指了指那个布满尖拱孔洞的大楼。

走过楼王，发现楼王屋顶连出了一个通道，直直的通向小区的外面，往小区北侧伸了出去，似乎是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墙，看不见通道落下的位置。黄家梁和雷爷在小区里仔细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朱城的身影。

黄家梁有些沮丧，“难不成要一间间房间找过去？”，他看了眼那些外廊中红色的门，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去楼王里看看吧”，雷爷说，“他已经进来三天了，不论怎样应该都不会在外面停留。这些个廊道都导向这个奇怪的楼王，那里面是最有可能的。”

正说着，黄家梁耳边感觉到逐渐出现一声尖锐的嘶鸣，一开始只是耳朵发闷，后来嘶鸣声逐渐清晰，直到变成嗡嗡的鸣响。

“好熟悉的噪音，这声音。。。”，黄家梁看向雷爷，眉头紧皱。

“和之前在山村里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雷爷表示了肯定，“有事要发生了。”

两人举头环视四周，惊讶的发现周围高墙状楼宇外廊上，红色的门，全都打开了。紧接着，门内缓缓飘出了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影，他们双手下垂，弓着背，低垂着脑袋，腿微微弯曲，脚尖稍稍着地，就这么慢慢沿着廊道飘着向前。

每个门里飘出的人影都不一样，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从身形上大致能判断出男女老少。数量也不一致，有的门里出来两个人，似乎是一对男女。有的带个小人影，似乎是带个孩子。他们就这样汇聚到了外廊上，沿着外廊一路飘行。

这些人影从外廊，一直汇聚到那个螺旋廊道上，然后慢慢的一路飘下来，进入到大坑之中。在大坑中排列成一行行的队列，整整齐齐，就像是要接受检阅一样。每个人的双臂都低垂着，背弓着，头耷拉着，腿微微弯曲着，脚尖点着地。

黄家梁一路跟着跑到了坑边，俯视着坑内的人群，“这些人是谁？他们要干什么？”，他颇为不解。

“应该是楼内的住户”，雷爷说，“就像那山村的村民和服务员，他们的魂魄被召唤出来，然后。。。去供给某人使用。”

正说着，这坑里军阵式的队伍开始骚动起来，只见他们一排排的，向着前方的通道走去，又过了一会，一组组的出现在楼王的尖拱之中。黄家梁刚想再问雷爷这是要干什么时，只见尖拱内突然蹿出一团火苗，将那半透明的人影焚烧掉，化成一股烟气，之后迅速的被顶上那个长长的通道抽走。

那些个尖拱像是在演奏乐器，火苗如音符一样交错的跳动着，时而一个个窗口单独闪烁，时而三三两两一起，时而一排同时焚烧。坑里的人影就像是生产线上的零件，被一个个送进楼里，化成一缕缕青烟，再被一下下抽离而去。

“这。。。”，黄家梁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下巴要吊在了地上，他从未想到这些廊道，这个大坑，这个楼王，居然是这么一套运转流程，这既像是电厂烧煤，又像是屠宰场屠宰，全自动的流水线作业。他没法想象这个小区的居民，这么一天天的被提取魂魄，燃烧掉，经年累月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钟总裁把这里弄成这样，是为了什么目的。。。是为了给自已补充养分？”

“朱。。。朱城，不会也被这么烧掉了吧”，黄家梁看着眼前不断出现的火苗，想到朱城已经进入这里好几天，身体不由得有些发软，眼泪似乎都要涌出来了。

“别慌”，雷爷的声音听着还比较镇定，“这个楼王似乎并不是全功率运转，你看那些喷出火苗的洞口，好像只分布在两边，整个中间的部分一直黑着。”

听到这话，黄家梁仔细盯着楼王看了一会，发现却如雷爷所说，楼王中间的洞口都是黑着，并未蹿出火苗。甚至能看到那些人影进去后，还在洞口前飘着。

黄家梁感觉内心的希望又腾起来一些，如果朱城恰好是在中间那排，那可能还没什么问题。

“我们赶紧去楼里看看”，黄家梁催促雷爷道，“朱城说不定还在里面。”

“等等”，雷爷叫住黄家梁，“你把这个场景录下来，也该我们给钟总裁制造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