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梦雪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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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好。”

“嗯。”

姬法一边回应道，一边笑得格外热切。

她期待着下一场光明与希望的见证，冰雪已经在她的身后，曙光早就在暴风雪后降临。

瑞贝卡在城门口也挥手送别，眼望远去的三人的身影消没在冰雪之中。她和淬星小队的各位不仅是交易关系，如果褪去薪火神卫这层身份，她更愿意和这些有趣的人做朋友。当然，她们已经是了。

跟随着姬法她们同行的还有心鹋连同三个雪露卫，七个人全都坐在了悬浮雪地车上，等待着反物质引擎的轰鸣。

“话说，心鹋姐你为什么要同往雪露港啊？你不是阿波契亚的坚冰守卫吗？”趁着车还在动前，姬法问道。

姬法早就从瑞贝卡那儿知道了心鹋原本就属于坚冰守卫的副队长，但是从来没有对瑞贝卡服气的事。

心鹋道：“大概是想通了吧，神卫大人其实挺英明的，我的误会终归来自于父亲东征的事，现在心结已解，自然没有什么牵挂了。”

说着，心鹋还露出了诚挚轻松的笑。她已经通晓了当年的事，瑞贝卡这次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真相。想到自己对神卫大人的无端猜测甚至怀疑神卫大人捏造了东征这件事，心鹋还有些愧疚呢。

“这样啊。”姬法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啦，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心鹋道。

一旁沉默的祭若和独自陶醉的艾琳芙蕾也被心鹋口中的“故事”所吸引，转过头来看着心鹋。

“这个故事，起源于一片炽热的大地。那里，曾经是离南极很远很远的地方。”

随着心鹋的话语，三人的思绪缓缓牵引，不知不觉便沉浸于这故事之中了。

雪地车稳稳地在雪毯上方滑行着，甚至车身没有一点颠簸，远远看起来还似有一层膜隔开了雪面和车底，车尾喷射着蓝色的尾焰提供着动力。在广阔无垠的阿波契亚平原上，它的滑行度堪比滑翔而下的鹰隼，如果坐在车上，便会看到周围的雪松、寒峰向后徐徐退去。

前进着，它义无反顾地前进着，不顾身侧扬起的雪尘。

“按照阿波契亚最古老典籍的记载，辽阔澎湃的德雷克海峡曾经阻隔了阿波契亚南部和南极圈。在当年，这片冰雪大地上拔地而起了一座座人的高楼，各种各样新型的明应用于生活之中。全息投影在城里的各个角落都是，空中还有飞驰而过的微轨道车。”

“这是前世代的繁荣，不过因为神明而终结。人们只看到了一刹那的火光从北边向上喷射，甚至直破天际，随后就是永恒的寂灭。这片大陆的前时代结束了，只留下了昔日的繁华和一望无际的死亡。当然，这场灾难没有灭亡所有的人们，一部分坚强的人活了下来，面对的却是更加恐怖的恶劣气候。”

“原来，神击碎了这块大陆的北部，使得版块向南挤压。原本广阔的德雷克海峡在那时剧烈地缩短着，终于，在火光出现后的第三十二个年头，蜗居在废墟中苟延残喘的人们感受到了大地撕裂的震动，就连手中刻年的刀都掉落在地上。”

“南设得兰群岛和合恩角还是相撞了。撞击生后，合恩角就像是被弹飞的利刃，它从南设得兰群岛的西部错位地插进了南极圈，并与埃尔斯沃恩地隔海相望。”

姬法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现在的世界地图，想了一会儿后，道：“其实，现在的德雷克海峡是指埃尔斯沃恩地和合恩角中间的海域，对吧？”姬法觉得现在的德雷克海峡也算大的海峡了，可是按照心鹋的说法，恐怕曾经的德雷克海峡还得大上一些，甚至更像是一片海。

“可能是为了铭记吧。上百年后，联邦成立，联邦遣阿波契亚的第一任特使命名这片海域以德雷克。现在看来，曾经的德雷克不似真的海峡，而神喜剧般地让它成为了真正的海峡。”

“这些都是往事了。”心鹋道，“灾难后，全球都沉寂在灾难的打击中，阿波契亚的遗民们却曾自重建家园。”

“他们选择用废弃的钢铁、衰破的大楼重新建造城邦来一同对抗南极洲呼啸而来的寒流。平时抽出时间在废土中找食物和建筑材料，还得亲自到选址上建设。恐惧、死亡、腐朽、衰颓大约笼罩了遗民们几十年，直到人们的心血——阿波契亚城的建立才真正终结。”

艾琳芙蕾听着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惊讶和感叹：冰雪大地的先祖们竟然完成过这种壮举。阿波契亚的一块块砖，一座座房，恐怕都有曾经冰雪之中衣衫褴褛的建造者们的身影。在随时面临断粮的危机下，人们一边拾荒一边建城，生命竟然没有在恶劣的风雪下断绝。在那种情况下，大抵每天都有人死去的，但是总会有新的生命诞生。

心鹋讲着，她的目光投向了冰原的远方，车子前方呼啸着的寒风扑打在她的脸上。坚强的少女仿佛看到了眼前冰雪大地的过去——繁华，毁灭，霜冻，冰雪，篝火。

她没有说，她在山神号里面沉睡的时候，看到了所有的过去。山神号的记忆，她读取到了，就像是作为一个观察者注视阿波契亚的过去到现在，心中只有感慨和无奈。或许，只有机械能够承受时间的活剖，人是承受不了的。

心鹋做了一个梦，看完了所有的一切。

讲述仍在继续，讲述之人愈坚毅了，她的目光闪射着、踊跃着！

心鹋的话语像是展开画卷的双手，将三女的意识引到过去：

……

过往的图卷展开，落在了曾经的雪露港。

“荣凌，我们到了。”年轻的特使站在看着周围的荒芜，脸上却洋溢着喜悦和希望。他的眼中，竟然倒映着这座城或许幸福的未来。

朴素而气宇不凡的黄人学者走上了甲板，略微用眼睛扫过了周围后，他道：“我们以后的研究，就在这里了。不过，希瑟·伯恩斯同志，在那之前，我们身为特使得先和本地的头领交流一下。”

……

“你还在研究那个装甲吗？”不知何时，希瑟走到了荣凌的身后。

“嗯。”沉浸在研究之中的荣凌只是浅浅回应了一声。

“它的全部我都完成了，只差一个心。”荣凌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处的山洞，道，“很难想象吧，我们现在就身在它的胸腔中。”

希瑟对身处的这座大山的体型有概念，心中对荣凌格外佩服。

他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差一个心”，直到心的献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