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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张桌面上零零散散的书籍和记事用的便利贴，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怀念。

“如果你在现在工作的地方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可以随时找我。”他移开视线，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包容，“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顾总，谢谢您。”时蓁闭上了眼睛，按捺住心中所有的情绪。

不愧是顾君周，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顾君周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放着的，正是关于时蓁欠款的公司资料。

“当然。”时蓁坚持了半个月的上下有别，只把顾君周当成上司的关系，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迎来了终结。

挂断电话后，她略感无奈地扶住额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她从顾君周那里离开是正确的，她还真不一定能斗过这个随时都能收买人心的老狐狸。

……

因为她不喜欢出差，也不喜欢经常出门，所以合同里规定了她的工作地点仅限于别墅。

早上八点，她吃着厨房里专门为她准备的早餐，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起来。

陆宴并不注重口腹之欲，所以别墅里的早餐都以健康为主，虽然味道也不错，但还是和顾宅那边的早餐有区别。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她咬下口中的三明治，在心里默默感叹。

作为陆宴的生活助理，她的工作非常简单，和在池衍那里工作的内容相差无几。

无外乎是安排好陆宴除公司事务外的其他时间，包括安排一日三餐，私下会客，和徐明交接工作……

总的来说很好上手。

只不过……

“这几天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因为时蓁的工作地点仅限于别墅，所以从前天开始，陆宴就将一些公司的事务搬到了别墅书房处理。

“还好。”进书房询问陆宴午饭想吃什么的时蓁笑得礼貌，客气地回复。

“徐明说你吃不太惯这里的饭菜？”陆宴合上了正在处理的文件，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微微的关切，身上的冷意也在她进入房门的那一瞬间消散。

“最近别墅里要聘用一批新的厨师。”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压抑后，听起来格外低沉优雅，“你可以去试吃一下，看看谁的饭菜更合你的胃口。”

时蓁虽然是个吃货，格外喜欢美食，但是听到他的话后，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有些恐慌。

她来到陆宴身边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里她兢兢业业，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和陆宴保持着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不敢有一丝僭越。

可是陆宴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模糊掉了他们本来应该有的界限。

不仅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几乎不给她冷脸，现在居然还关注起了她的衣食住行。

怎么说呢？

其实她还是更喜欢他桀骜不驯的样子。

“别墅里的饭菜我也很喜欢，只是刚来的时候稍微有些不习惯。”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公私分明地开口，“厨师的选择，当然要以您的喜好为主。”

听着她的回复，陆宴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烦躁：又是这样。

只要他提出一点有关于工作之外的要求，甚至更像是请求，时蓁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拒绝。

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和以前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可是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一点感动，甚至觉得他现在的态度对她而言是一种累赘。

如果不是顾君周和池衍还在一边虎视眈眈，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好？

她不过是乔柠的替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