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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医院才是我最好的去处。

你是个坏孩子,多萝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可为什么偏偏你这么自私呢?你的爸爸当然是爱你的。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不懂事的话?

你可能不相信平行宇宙的存在,但实际上它是存在的。它就存在于你的心里。前一分钟你还是个活生生的普通女孩子,后一分钟却只剩下一具空壳。你可以转个弯——或者在你黑暗的卧室里睁开眼睛——就能跨入一个看起来像是你的但又不是你的世界。

医院——他们口中的疗养院——位于另一座城市。甚至到现在我还说不清它究竟在哪里。可能是火星也说不定。

他们给我穿上一件约束衣。用穿白大褂的那些人的说法,是为了防止我伤害自己。

结果,一个16岁的小姑娘,头上带着扯掉头发之后落下的斑秃,就这样被人像捆一只鹅一样捆绑了起来。她不叫才怪呢。妈妈每看到我就哭,不是因为我遭了罪,而是因为我喊叫的声音太大了,吵得她难受。至于爸爸,他甚至没有跟我们一起去。

这事儿交给你了,孩子她妈。他说。

到地儿一看,那里简直像一座建在山上的监狱。

你能保证老老实实吗?要是能保证我们就脱掉你的约束衣。

我保证一定老老实实,我知道,老老实实就是要我安安静静的。50年代的女孩子都讲究文静。他们解开了我的约束衣,让我走上一道宽宽的石阶。妈妈走在我旁边,但故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就好像我有什么传染病似的。我犹如走在一团雾里,醒着,也睡着。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给我吃了药。可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记得爬那些石阶的时候非常吃力,就像在水下走路一样。我知道自己在哪儿,也知道我在看什么,只是我眼中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比例似乎也不对。

我特别希望妈妈能够拉着我的手,而且我十分确定我一直在呜呜咽咽地求她,可那只是令她走得更快。嗒、嗒、嗒。那是她的鞋跟踩在台阶上发出的声音。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手提包上的皮带,我都担心那皮带会被她揪断。

到了屋里,每个人都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全都冷冰冰的。我记得就是在那时我注意到了窗户上的铁栅栏,加上当时我浑身轻飘飘的,所以心里就想,如果我愿意的话,说不定能从那铁栅栏中间飘出去。

医生的名字很怪,听起来像一种布料,只是记不清是灯芯绒还是天鹅绒,或者别的。他嘴巴紧绷,酒糟鼻子。看到他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他的鼻子就像一顶张开的红色降落伞,我笑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哭了起来。妈妈在旁边一直嘘我,提醒我别那么没规矩,她抓着提包皮带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坐下,哈特小姐。

我照做了,坐下的同时也止住了笑。这时我才意识到办公室里的寂静,随后是那古怪的灯光。那个房间没有窗户。我猜一定有许多人第一次看到灯芯绒医生的鼻子时惊讶得跳起来。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送到这儿吗?灯芯绒医生问我。

我现在很正常啊。

不,多萝西。正常的女孩子不会揪掉自己的头发,不会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更不会无端栽赃爱自己的人。

没错。妈妈在一旁插话说。可怜的温斯顿(我的爸爸)都快气疯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无助地望着灯芯绒医生。他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肯定能把你治好。

我不相信他。于是我转向妈妈,求她带我回家,并发誓说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

最后我跪在了她面前,又喊又叫。我对她说我不是有意那么做的,我很抱歉。你看见了吧?妈妈对灯芯绒医生说。你看见了吧?

似乎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无法理解我有多么抱歉,多么害怕。情急之下,我哭喊了起来。我知道那样做不对,简直大错特错,因为声音太大了。我向前摔去,头撞在妈妈所坐的椅子的硬木扶手上。

妈妈也尖叫起来。快想想办法!

我感觉有人从后面过来抓住了我。

醒来时,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躺在一张床上,手腕和脚踝都被死死绑着,无法动弹。

陆续有穿着白大褂的人来到我身旁,像狂欢节大转轮上的目标一样走来走去。我记得自己曾试图喊叫,可惜什么声音也没有喊出来。他们的一切活动都是针对我,却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

我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此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头仍能扭动,尽管需要费点力气。一个护士——后来我知道她叫海伦——推着一台仪器进了病房,直走到我的病床前才停下。

有人摸了摸我的头,把一团凉凉的、黏糊糊的东西涂在我的太阳穴上。我把头扭向一侧,只听那人说了句“他妈的”,然后用手拽住了我的头发。

海伦俯身下来,她的脸离我特别近,近到我能看见她鼻子里的黑毛。“别害怕,一下下就好了。”她说。

我感觉到了流泪带来的灼痛。真是可悲,这么一点点好意都能把我感动得想哭。

灯芯绒医生随后走进来,噘着嘴,伸着鼻子。他一言不发,在我的脑袋两侧各放了一个金属盘。那两个盘子我感觉就像两块冰,既让我觉得冷冰冰,又觉得热烘烘。我开始唱起了歌。

唱歌。

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怪不得他们会把我当成疯子。我躺在病床上,眼里淌着泪,声嘶力竭地唱着比尔·哈利[1]的《整日摇滚》。

医生用一条皮带固定住我的头。我想告诉他皮带勒得太疼了,而且我很害怕,可我嘴里的歌似乎根本停不下来。他在我嘴里塞了一团什么东西,我差点吐了。

所有人都开始往后撤,我心里一惊,想道:炸弹。他们一定在我头上绑了个炸弹,我马上就要被炸成碎片了。我试图吐出塞在我嘴里的东西,然而这时……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震惊。现在我知道那是电击。我像个布娃娃一样浑身乱抖,还尿了裤子。传进我耳朵里的声音频率很高,呜的一声,非常刺耳。我想大概我全身的骨头都断了。电击结束的时候,我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我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那是我的尿透过床垫滴在了亚麻地板上。

你瞧,海伦说,没那么可怕对不对?

我闭着眼睛,祈求上帝把我带走。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要接受这样残酷的惩罚。我想要一个妈妈,但不是我的妈妈,当然,我绝对不想我的爸爸。我猜我只是特别希望能有个人抱着我,爱我,并告诉我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俗话说,如果愿望都能实现,世界上还会有叫花子吗?

可能因为你很多时候见我都是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所以就觉得我这个人一定很蠢,不过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很聪明的。没用多久我就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哦,在来医院之前我就知道他们希望我怎么做,我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呢?只是我没有想到不配合的后果竟如此严重。现在我知道了。天啊,我太知道了。

老老实实、安安静静。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问什么就答什么。永远别说不知道,永远别说你的爸爸侵害了你。也不要说你的妈妈知道一切实情但却选择了视而不见。哦,不。永远都不要说你很抱歉。他最恨这个。

来到这个医院时,我几度崩溃,万念俱灰。但我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振作起来。我勤点头,多微笑,医生给药我就吃,还时不时问问他们我的妈妈什么时候过来看我。我不和任何人交朋友,因为其他女孩儿都是坏孩子,是些真正的病人。妈妈是不会同意我和她们交往的。我怎么能和企图割腕自杀或者放火烧死自家狗狗的女孩子交朋友呢?

因此很多时候我都踽踽独行,孤苦伶仃,沉默寡言,但我时常笑容满面。

在那里,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记得那时我经常盯着外面的树叶,看它们渐渐变黄,最终随风飘零。那是我判断日子的唯一方式。有一天,经历又一次电击治疗后,我来到了游戏室——之所以称这里为游戏室,我估计原因可能是这里的桌子上摆了几张棋盘。我坐在轮椅上,面对窗户。我的手又控制不住地抖起来,不过我尽力不让别人看到。

多萝西·吉恩?

我妈妈的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我循着声音缓缓扭过头。

她比我记忆中要清瘦了些,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且看着仿佛喷了一层漆。她穿了一条花格裙子和一件整洁的小圆翻领毛衣,戴着一副黑色的牛角框眼镜。她双手攥着提包的皮带,不过这次她戴了手套。

妈妈。我尽力克制着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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