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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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憎灵机一动又生一计厉声责问：“有谁能证明？”

这时台下走上来三个人，举着借条，一个老者说：“这钱是解放前夕，我因为生病无钱医治，借来借去借不到钱，后来还是徐富贵主动借给我的，当时借债得付利息，这是顺行，徐富贵借给我是最低利息，我病好后还没来得及还就解放了，解放后徐富贵没问我要过这债，别说剥削我的，就是连本钱也没有问我讨要，因此这借据还在他家中，他是剥削（偷鸡）未遂，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徐浩明觉后把这借据还给了我，表明他们子子孙孙永不会讨要这笔债，你也不要追究了。”

那老者举着借据展现，强憎看后哑了。

另一位接上说：“我家在新中国成立前因为要造房子，钱不够，当时乡里乡亲帮个忙也是常事，徐富贵主动相助，我写下了欠条，房子造起来了，也解放了，我小心眼也就没有去还这笔债，徐富贵也没有来讨要这笔债，他也是剥削未遂反丢了本钱。徐浩明觉后主动把这债据还给我了，表明他们子子孙孙永不会讨要这笔债。”

另一位所讲基本大同小异。最后华志芸大声总结：“徐浩明根本不是窝藏借据，而是正确处理，应对他正确对待，不能把他推一推，而应对他拉一把。”

掌声。

接着徐浩明作了揭父母罪行的长篇言——

徐富贵常常对我灌输孔孟之道，极力鼓吹，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并摘录了一些孔子名言要我背诵……

父母削尖脑袋无孔不入，困难时期我家开垦的荒地最多，我家的自留田比队长家及集体种得好，还在河滩边等零碎空地上种植，蔬菜除了自己吃外，还趁天不亮大家还熟睡时出去卖，与队长及集体对着干。父亲常憋着小便干活，实则是收工后逃到家中或自留田上去小便，肥私人田；我父母除草时硬比别人除得多，实则是为收工时把草带回家，喂羊、喂兔、晒草干，搞个人家；父亲常在家中牢骚，骂队长不以身作则，把生产队搞得一团糟，他是别有用心；父母借精工细作为名，耘稻棵棵摸到，种麦从上至下一个样，不做表面化，常落在别人后头，出工没进度拖大家的后腿，沾大家的光，揩大家的油……

我父亲好衣服穿在内，外面却穿破衣，冬天常穿着一件破棉袄，连纽扣也不用，只是用衣带一结，一副寒酸相，表面看来是艰苦朴素，实则是装模作样，以此来赢得大家对他的同情，以求网开一面，减轻对他的管束。劳动时他不走在前面，也不落在后面，总是走在中间，干活时不肯出大力流大汗，永远保持中等，可回到家干活如老虎，精益求精，把喂猪的草切得如米粒，猪吃食不打咯噔，我家的猪羊鸡鸭养的特别好，我家的副业收入可观，这都是徐富贵这个污派分子一心走个人家之路……

徐富贵读书时是学农业的，在县农技部工作，划为污派后才下放农村，他种田技术有一套，可他从不肯为生产队出谋划策，生产队长不太懂农技，他不耐心指导，反而指责队长与队长吵架，去年生产队的水稻大面积虫害，农技员治虫心切，施农药时配比重，徐富贵明知不对也只是劝阻，没有针锋相对坚持自己的正确观点，致使后来水稻大面积药害，水稻大幅度减产。徐富贵怕戴大帽子，怕得罪队长，有技术不坚持正确意见，害人不浅……

徐富贵磨的镰刀特别锋利且耐用，旁人见了眼红，秋收夏收时都要他磨镰刀，中午吃饭时间他家门前摆了很多镰刀，他一吃过饭就帮人磨镰刀，可磨了几把就响起了上工钟声，他耍小心眼就把没有磨的镰刀及磨刀石带到田头，把自己常备用的三把镰刀借给别人先用，他在田头为别人磨镰刀，也算出勤记工分，这是典型讨好了社员，自己还做了轻工，却损害集体利益的投机取巧……

生产队大田施农药时他总在中午休息时借用生产队的喷雾机，及用生产队的农药到自留田上去施药，这是损公肥私。

华志芸带头鼓掌，群众也跟着鼓掌。徐浩明的揭赢得了群众阵阵掌声，赢得强憎一伙无话可讲，赢得了父母的笑容默忍，各方讨好，左右逢源。

强憎与小伙伴们商量后又生一计，厉声问：“徐富贵，你窝藏债据有什么用意？是否想算账？”

徐富贵答：“其实我也并无恶意，并不想算账，十七年没有去讨要债就是证明，只想留一份行过好事的纪念，况且年代久了也忘记了在箱中清理旧物。”

强憎吼：“你强词夺理，妄想掩盖罪证，罪加一等！”徐浩明不慌不忙说：“归还前，我曾反复看过借据，现了一个秘密，旧社会文盲多，借据及姓名一般都是找人代写的，我家的借据都是借主找人代写的，借款人姓名也是代写的，这借据的最后按手印部分，都被父亲用墨汁涂掉了，没了手印这借据已失效了，根本没有算账的作用。十七年来我爸没有讨要旧社会的债，反而与债主成了朋友，就是愿意接受改造，重新做人的证明。留着借据确实只想作个行过好事的纪念，况且忘纪清除旧物这也是人之常情。”

持借据人急忙拿出来看，确实借据上的按手印部分都被涂没了，站了出来扬着借据作证。

强憎一行人见逼不出“罪证”，也只得草草宣布问责会结束。

徐浩明逃过皮肉之苦，心灵受辱，逃过了蓄意刁难……徐浩明对华志芸感激得五体投地，他见了她，虔诚跪地拜祷：“芸妹，你是我救命解难的观世音菩萨，我家最大的难事也被你轻而易举攻破。有好时日我一定报答你。”

华志芸咯咯笑边搀起他边说，“明哥，不要忧心忡忡，经风雨见世面，茁壮成长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二双手握在一起。接下来生的事更情真意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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