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互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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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军分开后，黄家梁回屋里倒头就睡，醒来时是个下午，看了下时间，居然一下睡过去快24小时。这可算破了最长睡眠记录了。他拿起手机，发现又是一大堆未接来电和信息，很多是院里同事，还有刘稳和朱城。他先给刘稳和朱城回了消息，对方秒回，都表示自已也是放回来后狂睡了很久，大家都没事就好。其他同事基本都是在问发生了什么。黄家梁得知设计院从昨天早晨警察进入后就整个封闭了，一直拉着警戒带不让任何人进，也是，毕竟算是个重大刑事案件现场了，短期内看来是没法正常运作了。

院长办公室里惊现祭坛，放了几张照片献祭，导致员工死亡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黄家梁并不确定是谁传出去的这个消息，不过总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具备都市传说潜力的事件，加上争权夺利甚至小三上位的佐料，那传播起来就是野火燎原。黄家梁懒得一一应付同事，大概了解下后续院里的情况后，就都是已读不回了。他把手机往床上一甩，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说雷爷，咱要是早点发现‘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就可以救下那几个同事了，王工和李工说不定也没事”，黄家梁突然问。

雷爷半天没搭话，半晌才回答：“你是在怪罪我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很可惜，可能原本不用牺牲这么大”，黄家梁说。

“唉”，雷爷叹了口气，“这个我也没有想到。能够在‘之间’里营造的人非常罕有，要具备很强的意志力和高强度的身体，因为本质上在‘之间’里营造，是在现实基础上把意识投射具象化，比如现实中得现有一个房间，在’之间里’再通过意念改造这个房间的布置。就像设计院里的那些变化。”

“在‘之间’里修改现实的消耗极大，一般人或者守护灵都承受不起。我听祖父讲过，祖上修建明泰昌帝的庆陵时，咱家族负责营造宝城前的院落和大殿。定轴线的时候，不慎和后方陵寝的宝城明楼轴线稍稍错开了些。等发现时候大殿基本修好了。这个事情牵涉过大过广，推倒重来、搁置、放着不管，都得有一大批人治罪。没人敢兜着，最后还是捅到了天启帝那，最后天启帝同意了家族的提议，决定在‘之间’进行修改，想着修改后能对现实多少产生些干预。”

“那会为皇室营建的家族也算昌盛，能人众多，守护灵众多，能和守护灵沟通配合的人也多。这些个人后来全部召集在一起，集体在‘之间’里运作修改。才算是把轴线给修订过来，付出的代价就是除了一个人在昏迷后正常醒过来，其他或死或疯或傻。守护灵也几乎是全灭。”

“然后呢？”，黄家梁听的入神，“后来这个事情算是解决了？”

“陵修好的第二年，京城发生了大爆炸，伤亡数万人，皇宫内也是死伤无数，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找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原因，处理了一大批官员和老百姓。泰昌帝的陵墓轴线修歪导致老祖宗怪罪，也是原因之一，哪怕说是在‘之间’修正过，也无济于事，后来还多了个“用巫蛊之术颠覆朝纲”的罪名。家族基本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亏得各个分支改名换姓隐藏民间，才算没被连根拔掉”，雷爷感叹着。

黄家梁听完心中很不是滋味，这给皇家做事情也太容易出问题了，稍有不慎就掉脑袋，光听雷爷说到得，就已经两例了。

“所以设计院这个设计一开始，我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直到出现献祭之后，我才怀疑有人在‘之间’动了手脚”，雷爷继续说，“我不认为岑院长有能力做出并且知晓这些发生在‘之间’里的变化，我尝试探查过他的想法，能嗅出到他想要当总裁的浓烈欲望，但没有在‘之间’里改格局的相应想法和信息。。。倒是狮山那个钟总裁。。。我感觉问题很大，结合张军所说，他很可能协助岑院长做了设计院这个设计，很可能有能力进入‘之间’并进行修改，最终促成我们见到的样子。”

“总裁可以进入到‘之间’里并进行修改？”，黄家梁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呀，怎么可以直接进入‘之间’去？

“他可能也有守护灵”，雷爷一字一顿的说。

钟总裁（现在是钟董事长了）瘫坐在沙发里，脑袋搁在头枕上，四肢展开，手指夹着雪茄，嘴里向着空中吐出一串串烟雾。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单威，球形的冰块已经融化的有些坑坑洼洼。沙发背后的落地玻璃窗外，狮山园区的办公板楼像是墓碑一样，一丛丛的矗立着。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团阴影，站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阴影似乎能吸收所有光线，看着要比周围的影子深邃不少。阴影的边缘闪动着，呈现不规则的波动。

“你确定在‘之间’里见到的，是这个园区的设计师？”，那个阴影问道。

“我没靠近看，不过八九不离十“，总裁缓缓说道：“当时这个园区的方案，一开始我还想着可能得折腾几轮，然后由我出个草图。没想到那最后跳出来的设计师，居然能这么精准的把握到我的想法，后来的修改也是。我就觉得奇怪。”

“这次设计院的事情，幸存者之一就是这个设计师，能够进入‘之间’，精确的找到设计院的问题，然后破局，阻止了两个献祭，8个人里活下来4人，也算很厉害了。。。叫什么，黄家梁是吧。”

“他也有个守护灵”，黑影说道，“当时也有个黑影一直跟着他。”

“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暂时看着跟我们没啥瓜葛，扯进这两个事情来，偶然性更大一些。。。现在比较头疼的是这个岑院长。。。这堆烂摊子不知道他要怎么收拾”，总裁幽幽的说着。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总裁按下接听键，“说”。

“钟董，有个客人来找你”，那人顿了一下，“是设计院的岑院长”。

总裁哑然失笑，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