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休个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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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透出来，黄家梁感觉到了光线变化，慢慢转醒。勉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早晨6.30。自从设计院出事关闭以来，他们已经居家办公快一周了。一开始几天每天都是睡到10点以后，这几天感觉有些睡不动了，早上7点左右就醒来。

正想把手机放下，一阵震动，重新拿到眼前一看，是张军打来的。

“喂？”，黄家梁瓮声瓮气的说，“咋的了这么早？”

“你们岑院长自杀了”，张军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什么？！”，黄家梁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什么时候？为啥自杀了？”

“昨晚，在他自已家里”，张军说，“而且是当着他老婆的面。”

黄家梁更震惊了，虽然他觉得院长在设计院搞的这一出非常的邪门，也害死了很多人，真的偿命倒也并不过分，但突然自杀，而且还是在家里，很出乎意料。

“你猜猜他怎么自杀的？”，张军见黄家梁一直没回音，问了一句。

“怎么自杀的？跳。。。跳楼？”

“自已抹脖子的，和你们那几个同事一样。”

张军把岑院长自杀的细节描述了下，黄家梁感觉脑子有些短路，这个自杀方式以及动作细节听着和当时几个同事一模一样。

“哦对了，岑院长自杀前，去过钟总裁那里，时间不长，进办公楼十几分钟就出来了”，张军补充说。“不知道是不是聊了些什么，导致岑院长想不开了。”

黄家梁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院长的死为这整个事情又增添了一些扑朔迷离，尤其是他又接触过钟总裁，一切迹象都指向钟总裁暗中操控着这一切，并且轻易的就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放下电话，黄家梁仰面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感觉自已似乎被卷进了什么里面，好像就是从狮山的投标开始，自已的命运就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不用太过焦虑”，雷爷的声音响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钟总裁是什么来历，不过暂时来看，你和他的交汇都还算偶然事件。不过还是要小心些，这个钟总裁懂得营造‘之间’，我猜。。。”，雷爷打住没有再说。

“你猜什么？”，黄家梁问，他突然感觉雷爷的声音似乎有点距离，不像之前那样整个在脑子里回想，现在似乎带些方向感了。

黄家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门边似乎有个朦胧的黑色的影子在闪烁。

“我去！”，黄家梁惊叫道，“雷爷你咋有形了？等等我是在之‘间’里吗？不对这地方有颜色的，这是现实啊。等等，你的颜色为什么那么淡？”，黄家梁的脑子和嘴里快速的流动出这一大串想法和推理。

“现在是在现实，你也确实可以看到我了”，雷爷说，“守护灵和现实空间的客体绑定一段时间后，守护灵会开始逐渐实体化，能够在现实空间存在一阵，我现在就是这样，以后你能更清晰的看到我。”

“同时，客体也会受到守护灵影响，可以虚体化”，雷爷又说。

“虚体化，啥意思？”，黄家梁有些不解。

“就是你可以整个身体直接进入‘之间’，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翻着白眼灵魂出窍”，雷爷解释道。

当听到有朝一日可以直接进入‘之间’，黄家梁是有些兴奋的，不过暂时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待在现实世界里。院长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传遍集团，传遍各种社交媒体，最后传遍浦城。

不出所料，这个事情被演绎成了版本丰富的都市传说，办公室政治官场情仇阴间献祭神鬼同行，各种版本横飞。因为影响实在太大，集团领导紧急召开了管理会议，商讨下来，决定就地解散岑院长的院。院里的员工调剂到其他各院中去，同意的可以立即签字转院，不同意的可以申请离职拿补偿金走人。因为事发突然，也允许先停薪留职二个月，作为思考缓冲。

黄家梁、刘稳、朱城、李工因为是事件亲历人，都受到不小的冲击，又是舆论重点关注的风口。集团商量下来决定给一个带薪休假三个月，停薪留职三个月（思考期）的处理方法。几个人觉得还不错，至少能先休息一段时间再想想要干啥。

李工恢复的不错，一开始送进医院半昏迷着，醒过来后的几句关键证词帮了黄家梁很大的忙。不过后来又感染患上了脑膜炎，反复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出院。右眼是没保住，好在命还在。出院后李工是想都没想就提了离职。这个事情对他冲击太大，他无法在设计院继续待，甚至无法在浦城继续待，决定趁还年轻还是回老家重新开始。黄家梁几人在他走前张罗着一起吃了个饭，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还是这么刺激的事情，这次分开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

在家歇了两周多，想想还有将近2个月假期，黄家梁想着出去逛逛散散心，要不有点过于无聊。就招呼刘稳和朱城一起，他两人也闲的慌，立刻答应下来。三人一合计，决定跑个远点地方。查了下发现新疆这阵子开始泛绿，还算是淡季，于是果断订上新疆的机票，从浦城直飞乌鲁木齐，然后租一辆车，计划是从101省道，开到独库公路，然后走那拉提-伊犁-赛里木湖，一路自驾一路玩。

三个人之前从未去过大西北，也从未坐过5个半小时的飞机，更未见过10点还亮着的天空。在乌鲁木齐的第一夜，几个人是在大巴扎附近一路吃喝，烤肉烤羊排烤包子过油肉拌面抓饭酸奶奶啤，从5点到10点嘴就没怎么停过。

“嚯。。。感觉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爽过。。。”，回酒店的路上，刘稳又买了个蜂蜜酸奶刨冰，一边嘬着冰碴子一边感慨。

“你别晚上窜稀，今天就你吃最多”，朱城白了他一眼。他比较克制，虽然也吃了不少，但不像刘稳这样冷的热的啥都不管一气胡塞。

黄家梁也颇为享受这种放开了撒丫子胡吃海喝在外面无所事事逛到晚上的时光。他出生在陕西一个小城，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从小没怎么出去过，一直想着就是认真读书认真工作，多赚些钱，也没啥生活的乐趣。直到上次猝死，加上后来雷爷的指示，让工作轻松了许多，也多出些时间反思自已之前的生活节奏。

他看着互相掐架斗嘴的刘稳和朱城，觉得这么放空放空蛮好的，人不是机器，工作也不是生活的全部。这次放假真是个停一停的好机会，这次放假。。。是因为院里出了事，死了好几个同事才有的。。。伤残的李工。。。还有岑院长。

想到这里，刘稳使劲摇了摇头。“出来放松就别乱想”，雷爷的声音从耳边飘来。黄家梁转头看了眼，发现一个阴影正飘在他旁边。

“咦？你现在都是直接现真身的啊？”，黄家梁有些惊讶。

“这样沟通方便点，而且我也能到处看看”，雷爷顿了顿，“我也没来过西域这里”。

黄家梁看了看其他两人，“那他们看得见你吗？”，“他们看不到，只有和守护灵接触的人才行”，雷爷说。

三人一路聊着回到酒店，第二天就出发往101省道去了。他们发现省道靠近独山子方向有个不错的温泉酒店，决定在那住一晚。

雪山草原松树林中的温泉酒店，想想都觉得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