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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期两个家庭的交往,几乎已恢复了秋季的情形,这是那些老朋友中的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它与亨利·克劳福德的归来和威廉·普莱斯的到达有很大关系,但主要还是由于托马斯爵士的宽大为怀,他不再计较牧师府那些邻居的意图。现在他已摆脱了当初压在他心头的顾虑,终于在闲暇中发现,格兰特一家和他们的年轻人实在是值得拜访的;尽管他从未打算或想过,要让任何人得到一门最有利的亲事,虽然在他的亲属中这种可能性显然是存在的。这类问题上的先见之明一向遭到他的唾弃,然而他的自负和轻视并没妨碍他看到,他的外甥女似乎得到了克劳福德先生的青睐,如果为这事请他去商谈,也许他是不会不(尽管他并没意识到这点)欣然同意的。

然而当牧师府终于冒险,邀请一家人去赴宴时,他在允诺之前,对是否值得去还是经过了再三斟酌和多次犹豫,但原因只是“托马斯爵士心情不太好,伯特伦夫人又懒散惯了”——这是出于良好的修养和善良的意愿,与克劳福德先生根本无关,他只是和蔼可亲的一家人中的一员;但正是在这次拜访中,他才第一次想到,凡是喜欢胡乱猜测的人都难免认为,克劳福德先生爱上了芬妮·普莱斯。

大家普遍感到这是一次愉快的会见,讲话的人和静听的人构成了恰当的比例;按照格兰特家通常的标准看,菜肴也是精美而丰盛的,按照人们一般的习惯看,则已多得无可挑剔;只有诺里斯太太看到那张其大无比的餐桌,桌上多不胜数的菜盘,还是觉得不顺眼,也总是要对站在她椅后端菜的仆人挑些毛病,并产生了一个新信念: 菜这么多,有些菜就不可能不是冷的。

晚上,按照格兰特太太和她妹妹事先的布置,安排了一桌惠斯特牌局,过后发现还有足够的人可以凑成一局,在这种场合,大家总是胡乱选择一种牌戏,于是在一致同意下,他们决定玩“投机”<sup>[1],它与惠斯特同时进行。这样,伯特伦夫人面临了困难的抉择,不知该玩哪一种牌戏,有人劝她用抓阄的办法来决定。她还在踌躇。幸好托马斯爵士在她身边。

“托马斯爵士,我该怎么办?惠斯特和“投机”,我玩哪一种比较有趣?”

托马斯爵士考虑了一下,建议她玩“投机”。他本人是玩惠斯特的,也许他觉得与她搭档会很扫兴。

“很好,”夫人感到满意,这么回答。“格兰特太太,对不起,我就玩投机。我一点也不懂得怎么打,但芬妮一定会教我的。”

然而芬妮非常焦急,马上提出了异议,说她也一窍不通;她从没玩过这种牌,而且从没看别人玩过。伯特伦夫人又有些犹豫了,但大家叫她放心,说这再容易不过了,是牌戏中最简单的一种;亨利·克劳福德还自告奋勇,走前一步说,他可以坐在夫人和普莱斯小姐之间,教她们两个怎么打,于是事情便这么决定了。托马斯爵士、诺里斯太太和格兰特博士夫妇庄严地坐到了需要高度智慧的惠斯特牌桌旁边,其余六人在克劳福德小姐的指导下,围着另一张牌桌坐下。这安排对亨利·克劳福德很有利,他紧靠着芬妮,两只手忙个不停,既要照顾旁边两个人的牌,又要考虑自己的牌;尽管不到三分钟,芬妮已完全掌握了游戏规则,他还是要教她怎么打,替她出主意,下决心,碰到她与威廉竞争的时候,困难尤其不小;至于伯特伦夫人,他必须在这个晚上始终为她的荣誉和财产负责;发牌开始后,他必须及时防止她偷看她的牌,又必须自始至终指导她怎么打。

他情绪很高,做什么都轻松愉快,又灵活多变,谈吐机智,有时还故意耍赖,逗人发笑,这一切使牌局生色不少,与另一张牌桌的庄严肃穆形成了值得欣慰的对照。

托马斯爵士两次问他的夫人胜负如何,玩得是否有趣,都没有听到答复——他们静止的时间太短,不允许他一板三眼地提出问题;直到第一局终了,格兰特太太得以抽身走过来向她问候时,才了解她的情况。

“想必夫人玩得很高兴吧。”

“哦,是的!真的非常有趣!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游戏,我简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我从没看过我的牌,一切都是克劳福德先生为我代劳的。”

过了一会儿,克劳福德利用牌局稍稍松弛一些的间隙,说道:“伯特伦,我还没告诉你,我昨天骑马回家的时候遇到的事呢。”昨天他们一起去打猎,正骑马疾驰,离曼斯菲尔德已有一段距离,亨利·克劳福德突然发现他的马丢了一块蹄铁,只得放弃打猎,赶紧打道回府。“我已告诉你,在经过紫杉林旁边那个老农家以后,我迷了路,因为我不愿问路;但我还没告诉你,我总是很幸运——因为哪怕做错了事,也会因祸得福——我发现我刚好来到了我一直想看到的那个地方。我走过一片陡峭的丘陵地带,一转弯,蓦地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村落中间,周围是缓缓升起的山坡;一条小溪拦在我的前面,必须涉水而过;右首的圆丘上屹立着一所教堂——就那个地方而言,这教堂算是相当大,相当漂亮的,附近没有一幢像样的或半像样的绅士住宅,只有一栋房子,可想而知,那应该是牧师府,它离那个圆丘和教堂仅一箭之遥。总之,我发现我来到了桑顿莱西。”

“这听起来有些像,”埃德蒙说,“但是经过修厄尔的农场后,你走的是哪条路?”

“我不想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盘问,但是哪怕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我也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你绝对不能证明那不是桑顿莱西,因为毫无疑问它正是。”

“那么你打听过?”

“没有,我从不打听。但是我告诉一个正在修树篱的人那是桑顿莱西,他没有否认。”

“你的记性很好。可惜我忘记了曾告诉过你有关这个地方的这么多情形。”

桑顿莱西是他即将担任牧师的地方,克劳福德小姐完全知道;她在斟酌威廉·普莱斯手中纸牌的杰克,她的兴趣增加了。

“好吧,”埃德蒙继续道,“你对你看到的地方喜欢吗?”

“非常喜欢,真的。你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在那地方可以居住以前,你至少得为它忙上五年。”

“不对,还不至于那么坏。屋前的农用围场必须搬走,这我承认;但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那房屋绝对不算坏,围场搬走后,那里便可以成为一条直通房屋的相当宽阔的道路。”

“屋前的那片场地必须彻底清除,种上树木,把铁匠铺遮住。房子必须改为朝东,不是现在这样朝北;我是说,大门和主要的房间都得朝那一边,从那里眺望,景色确实很美。我相信这是可以做到的。进门的通道也必须在那里——穿过现在的那个花园。你必须在现在的房屋后面开辟一个新的花园,这会使它获得全世界最好的外观——一片向东南伸展的斜坡。这地形正好适合这么做。我骑了马,穿过教堂和住房中间的小巷,走了五十来码,以便打量周围的景物,看到那一切都可以做到。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未来的花园和现在花园外面的那些草地,当然必须连成一片,从我到过的小巷一直向东北延伸,也就是向通过村庄的大路延伸;这是一些很美的草地,草地上点缀着错落有致的树木。我猜想它们也属于教区所有,如果不是,你必须买下它们。还有那条小溪,也必须为它做点什么,只是究竟做什么,我还没有考虑好。我有过两三个想法。”

“我也有两三个想法,”埃德蒙说,“其中一个是: 你为桑顿莱西所作的计划是不大可能付诸实施的。我对装饰和美观不能有太多的要求。我认为可以把房屋和它的附属建筑改造得舒适一些,让它们像一个绅士的住处,又不用花太多的钱,那样我就满足了。我希望凡是关心我的人也能感到满足。”

但克劳福德小姐却不以为然,也很不满他那种自信的口气,以及他最后一面表示他的希望,一面用眼睛瞟她的做法,因此她当机立断,不再与威廉·普莱斯讨价还价,立刻用昂贵的代价吃进了他的杰克,说道:“算了,我得做一个勇敢的女人,不惜孤注一掷。我不会小心翼翼,畏首畏尾。我生来不是一个甘愿坐以待毙的人。即使我输了,我也不会毫不反抗,束手就缚。”

她赢了,只是没有得到她付出的代价。另一局开始了,克劳福德又开始谈桑顿莱西。

“我的计划也许不是最好的;我没有花多少时间考虑它,但它使你有不少事好做。这地方是值得花些工夫的,你会发现,凡是你可能做到的你不去做,你便不会满足。(对不起,夫人,你不应该看你的牌。对,让它们躺在你面前。)这地方值得花些工夫,伯特伦。你说要让它像个绅士住宅。这只要搬掉那个农用场地便可做到;因为除了那片非常讨厌的土地,我从没看到任何这类房子这么像一幢绅士住宅,它这么有气派,不仅是一幢普通的牧师府,也不仅是一年花几百镑的人住的。这不是一些矮小的零星房间拼凑而成的,屋顶和窗户一样多;不是把许多房间硬挤在一幢粗糙简陋的方形农场住宅里。它是一幢坚固宽敞的大公馆式房子,那种乡下的名门望族住的地方,他们一代又一代地住在那里,至少已经历了两个世纪,现在还要花费两、三千镑一年。”克劳福德小姐听他说着,埃德蒙同意他这种说法。“因此随你怎么做,它像一栋绅士住宅,那是必然的。但是它的潜力还大得多。(让我看看,玛丽;伯特伦夫人为那个王后叫十二;不,不,它不值十二。伯特伦夫人不叫十二。她根本不想为它叫什么。继续玩,继续玩。)照我提出的那些改进办法做(我并不真的要你照我的计划实施,然而顺便讲一句,我不相信任何人还会有更好的方案),你便可以使它获得较高的品位。你可以让它更臻完美。通过明智的改进,它便从单纯的乡绅住宅,变成了一个富有教养、情趣高雅、生活时髦、交游广阔的人的住所。这一切都可以在这座住宅上有所反映。每一个路过的人看了它的外观,都会相信它的主人一定是教区的一个大地主,何况这儿没有可以与它匹敌的真正的乡绅住宅;这种情况,我们私下谈谈,对提高他的声望和地位,促进他的利益讲,是不可估量的。我希望你同意我的想法(他用温柔的嗓音向芬妮说)。你见过这个地方吗?”

芬妮赶紧作了否定的回答,尽力掩盖她对这问题的兴趣,把目光转向了她的哥哥,后者还在拼命讨价还价,对她施加尽可能大的压力。但是克劳福德仍不放过她,继续道:“不,不,你不能放弃王后。它是你花了大价钱买进的,你哥哥给的还不到原来的一半。不,不,先生,放手,放手。你的妹妹不想放弃王后。她已经决定了。你会赢的,”他又转身对她说,“肯定是你赢的。”

“但是芬妮宁可让威廉赢呢,”埃德蒙说,朝她笑了笑。“可怜的芬妮!她想欺骗自己也办不到!”

“伯特伦先生,”几分钟后,克劳福德小姐说,“你知道,亨利是一个了不起的建筑设计师,你要改造桑顿莱西,不接受他的帮助,就会一事无成。你只要想想,他在索瑟敦发挥了多么大的作用!只要想想,我们在八月的大热天跟他跑到那里,兜了一天,看他施展才能,产生了多么伟大的效果!我们去了,又回来了,但是那儿发生了什么变化,至今还不得而知!”

芬妮的眼睛向克劳福德瞅了一下,那神气不仅严厉,甚至带有斥责的意味,但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它们立刻缩了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朝他妹妹摇了摇头,笑着答道:“我不能说索瑟敦发生了多大变化;但那天太热,我们又忙于彼此寻找,把头脑都搞糊涂了。”幸好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讲话声,让他躲过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他压低嗓音,又单独对芬妮说道:“用索瑟敦那天的情形来判断我的设计能力,我觉得很遗憾。我现在对事物的看法完全不同了。不要再用我当时的表现来看我。”

“索瑟敦”这词飘进了诺里斯太太的耳朵,而且由于托马斯爵士和她的神机妙算,战胜了精明的格兰特博士夫妇,赢得了决定性的一墩牌,她心情舒畅,悠然自得,立刻喊道:“索瑟敦!对,那确实是个好地方,我们在那儿度过了迷人的一天。威廉,你运气不好,但我希望你下一次来时,拉什沃思先生夫妇能在家中,我保证你会得到他们的亲切接待。你的表姐不是那种会忘记亲戚的人,拉什沃思先生也是最和气不过的。你知道,他们目前在布赖顿——拉什沃思先生广有家产,在布赖顿也有一幢非常漂亮的房子。我不知道准确的距离,但如果不太远的话,你回到朴次茅斯后,应该去拜访拜访他们;我有一小包东西要捎给你的表姐,正好托你带去。”

“我很愿意去,姨妈,但是布赖顿几乎已靠近比奇角,即使我能跑得这么远,我也不能指望在这么一个繁华的地方受到欢迎——我只是一个穷小子,一个候补少尉。”

诺里斯太太正要滔滔不绝地向他证明,他会得到亲切的接待,托马斯爵士已用权威的口气开始说:“威廉,我劝你还是不必上布赖顿,我相信你们很快便有更方便的见面机会;当然,我的女儿不论在哪里见到亲戚,都会很高兴。你会发现,拉什沃思先生对我们家的亲戚,也像对他自己家的亲戚一样非常欢迎。”

“我只希望他是海军大臣的私人秘书,其他都无所谓,”威廉只是对自己这么叨咕,声音极轻,不让别人听到。于是这个话题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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