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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不会对衣服着迷,不是吗?”艾薇说,“而且他们还一直忙着做饭,把东西搬来搬去。我得说,要是这真的是最后的一夜,我真觉得该由我们女人来做饭。他们可以尽情论酒。他们如何烧鹅,我可不想知道,我觉得迈克菲先生从来没有烤过带翅膀的,不管他自己怎么说。”

“他们反正是不会把牡蛎搞糟的。”卡米拉说。

“是啊,”艾薇说,“李子布丁也不会出问题,不会的,可是我还是想下去看一眼。”

“你最好别去,”珍笑着说,“你知道的,他要是在厨房里管事,是一副什么架势?”

“我并不怕他。”艾薇说道,可是并没有底气,吐吐舌头。穿着这身衣服,这动作有些不雅。

“姑娘们,你们一点也用不着担心晚餐,”丁波大妈说,“他会弄得很好的。只要他和我丈夫不在该装盘的时候进行一场哲学争辩就行。我们自己去玩吧。这里太热了。”

“多好啊。”艾薇说。

这时候,整间屋子,从头到尾,都颤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珍说。

“要是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就会以为是扔炸弹了。”艾薇说。

“都来看一看。”卡米拉最先站稳了,走到窗边,对着西面的温德河河谷看去。“哦,看哪!”她又说,“不,不是火光。也不是探照灯。也不是闪电。啊!……又是一阵猛晃。那里……看那里。教堂后面就和白天一样亮。我在说什么啊,现在只有三点钟。这比白天还亮。还这么热!”

“开始了。”丁波大妈说。

◆〇◆

那天早上马克爬进大卡车的同时,费文思通也爬出了偷来的那辆车,他没有受什么伤,却被颠得很惨。那辆汽车头冲下栽进一道深沟,结束了旅程。费文思通总是能看到光明的一面,他爬出来时想,事情本来也许会更糟——比如坏的是他自己的车。沟里的雪很深,他湿透了。当他站起身来,往四周看时,才发现周围还有别人。他面前约五码处,站着一个颀长的、硕大的人,穿着法衣。那人背朝着他,正在走开。“嗨!”费文思通大喊。那人转过身,沉默地看了他一两秒钟;然后继续走了。费文思通立刻感觉到,这不是那种他能呼朋唤友的人——他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人的长相。他穿着破了的,湿透了的浅口软鞋,也不可能跟上那个穿着靴子大步流星,一小时能走四英里的人。他试都没有试。那黑衣人走到门边,停下来,发出吁吁的马啸声,显然是在召唤门后的一匹马。突然之间,他就翻越了门,骑在马背上(费文思通都没看清是怎么发生的),慢跑过一片广阔的土地,天际已经泛出牛乳白色。

费文思通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过很显然,首要的就是走上路去。这花的时间比他所预想的还久。由于还没有封冻,所以许多地方积雪下都有深深的水坑,在第一座小山下,他走进一大片泥沼,不得不离开那个罗马时代的小道,横穿过田野。这个决定太失败了。他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时而寻找树篱的空隙,时而想方设法到了一地,从远处看似乎是路,结果到了一看却空空如也。他一向讨厌乡村,总是痛恨天气,而且从来就不喜欢徒步。

近十二点时,他找到一条毫无标记的路,沿着路走了一小时,终于到了一条主干道。谢天谢地,这里车水马龙,既有汽车也有行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他打起手势,前三辆车视而不见,第四辆停下了。“要进来就赶快。”司机说。“去艾奇斯托吗?”费文思通问,一手拉开了门。“天啊,才不去呢!”司机说,“艾奇斯托在那儿!”(他指着后面)——“你难道想去那里?”司机看起来相当吃惊,又颇为激动。

最后,也只能走路去。每辆汽车都是从艾奇斯托开出来的,却没有车去那里。费文思通有些惊讶。他对驱逐方案了如指掌(其实,他的方案中有一部分就是尽可能地将艾奇斯托镇清空),可他原以为驱逐都已经结束了。可是整个下午,当他在厚厚的积雪中跋涉向前,不断滑跌的时候,逃亡的人流还是一直和他相向而行。我们对那天下午和晚上艾奇斯托发生了什么没有第一手的报告(这也很自然),可是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人在最后一刻离开艾奇斯托,我们却听到了很多故事。几周时间里,报纸上连篇累牍尽是此事,而且人们谈了几个月之久,最后变成了一个笑话。“不,我可不想听你说你是怎么离开艾奇斯托的。”这成了一句流行语。但是不管如何夸张,有一点不容置疑,就是有无数人在最后一刻才及时逃离。某人收到了他垂死的父亲捎来的口信;另一人则莫名其妙地突然决定,走出去,度个小假;另一个人出门则是因为他房子的暖气管因严寒冻裂,在修好以前最好还是离家。还有许多人离开家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仿佛是预兆一样——一场梦,一面破镜子破了,杯子里茶叶出现某种形状。更古老的预兆在此次危机中也出现了。有一个人听见他的驴子说话,另一个人则听见自己的猫说话,“清晰异常”地说:“快走。”还有几百人离开艾奇斯托还是因为过去那件事——他们的房子被夺走了,他们的生计无着,自由也横遭院警的侵犯。

大约四点的时候,费文思通迎面栽倒在地。这是第一次冲击波。冲击波还在继续,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内越来越频繁。大地先是骇人地颤动,然后就高高隆起,地下的隆隆声远远传来,变得越来越响。气温也变得更高。四下里积雪融化,他有几次甚至站在齐膝深的水里。空中满是积雪融化时的阴霾。当费文思通抵达艾奇斯托镇前最后一处陡坡的山顶时,他完全看不到那镇子:浓雾中只有闪烁的强光向他射来。又一阵冲击袭来,把他震趴在地上。他现在决定不下去了:他要回过头,跟着人流走——走到铁路那里去,想办法去伦敦。他心中浮想出自己的俱乐部里热气腾腾的浴缸,想象着自己抽着雪茄,倚着壁炉架说这个故事。即便在伯百利和布莱克顿都毁灭之后,他依然会有这些。他一生中曾经经历了许多事,相信自己的运气不错。

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已经朝山下走了几步,于是他立刻转身。可他居然没有走上去,而是还在下落。仿佛他踩着山坡上的泥岩,而不是站在碎石路面上,他所立足的大地正向后滑去。他站住脚的时候,已经比刚才又滑了三十码。他又开始向上爬。这一次他被震得腾空而起,四脚朝天地滚下去,石头、泥土、草和水四面八方涌溅到他身上,疯狂地裹挟着他。这就像在沐浴时突然被大浪卷起,只不过是泥土之浪。他又站稳了脚;转脸去看山坡。身后的山谷似乎已经陷入地狱。雾气弥漫的深渊似乎已经着火,喷射出眩目的紫色火焰,水流怒号,楼宇坍塌,人群惊叫。他面前的山坡也已经惨遭摧毁——完全看不到路、树篱或土地的痕迹,只有松垮的奔流的土壤。山坡比原来也陡峭得多。他的嘴里、头发上和鼻孔里全是土。他看着眼前的陡坡变得更加陡峭,山脊高耸而起。浩荡的土浪升起,前拱,颤动着,携千钧之重,雷霆之声,压倒在他身上。

◆〇◆

“为什么这事会发生在罗格雷斯,先生?”卡米拉问。

圣安妮的晚餐已经用完,他们在餐厅的炉火边,品着红酒坐成一圈。正如丁波太太所预见,男人们的饭菜做得很好;他们在忙完之后,收拾干净,才去换了节日的礼服。现在所有人都闲适燕坐,衣裳华彩各不相同:兰塞姆戴着王冠,坐在火炉右边;格雷斯·艾恩伍德穿着黑银交错的衣服,坐在他对面。屋里很暖和,所以炉火也没有拨旺,烛光中他们的朝服似乎正熠熠闪光。

“你告诉他们,丁波。”兰塞姆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多说话了。”

“您累了吗,先生?”格雷斯问,“是不是伤口很疼?”

“不,格雷斯,”他回答道,“并不是因为那个,而是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我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个梦。一个美梦,你明白的: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伤痛。我想品味每时每刻。我觉得要是我说得过多,这一切都会消失。”

“我想,您不得不走吗,先生?”艾薇说。

“我亲爱的,”他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呢?自从我从皮尔兰德拉返回之后,便不会再变老一日或一个小时。我也不会等到自然死亡。这伤口只有在我受伤的那个世界才能治愈。”

“你所说的一切都有个弱点,就是和已知的自然规律完全相反。”迈克菲说。导师笑着没有说话,他不会上迈克菲的当。

“这和自然规律并不相反。”一个声音从格雷斯·艾恩伍德所坐的角落里传来,她坐在阴影中,几乎看不清。“你说的很对。宇宙的规律永恒不破。你的错误在于认为我们在这个星球上所观测到的小小的规律,就是真正坚固不变的天道;而这些规律,不过是真正的天道所带来的遥远结果,而且更多是事出偶然。”

“莎士比亚从没有打破过写诗之正道,”丁波插进来说,“而正是因为遵守诗艺,他打破了评论家误以为是写诗正道的小小规则。然后小评论家们就称其为‘破格’,可是莎士比亚并不认为他有何破格之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然中没什么是天经地义的,”丹尼斯顿说,“总有例外之处。整体上相当恒定,可并非每一点均是如此。”

“我可没见过有几个长生不死的例外。”迈克菲说。

“你又怎么,”格雷斯太太加重了语气说,“怎么敢指望自己优游于冥界呢?你是亚瑟王或者巴巴罗萨[4]的朋友吗?你结交过以诺[5]和伊利亚[6]吗?”

“你是说,”珍问,“导师……蟠龙王……要去他们的所在吗?”

“他当然会和亚瑟王同在,”丁波说,“其余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确实有长生不老之人。我们尚不知道为何能如此,如何长生不死,所知就更少了。宇宙中有许多地方——我说的就是我们这个星球所在的真实宇宙——确是存在有机生命能永存的地方。我们知道亚瑟王就在那里。”

“哪里?”卡米拉问。

“在第三重天,在皮尔兰德拉,在阿布哈金,那遥远的孤岛,陶尔和缇妮德丽尔[7]的后代在一百个世纪里也找不着。也许只有他一个人?……”他迟疑着看向兰塞姆,兰塞姆摇了摇头。

“这就是罗格雷斯的来历,是不是?”卡米拉说,“因为要和亚瑟王在一起?”

丁波沉默了几分钟,摆弄着他盘子里的刀叉。

“一开始,”他说,“我们发现亚瑟王的故事,绝大部分都是史实。确实一度有一股势力,不断试图冲进这国家,在六世纪时几乎成功在望。我们给其起名叫罗格雷斯——不过是个名字而已。然后……我们逐渐开始以全新的眼光看待整个英国历史。我们发现了其宿命。”

“什么宿命?”卡米拉问。

“就是我们所称的罗格雷斯,总是出没于所谓的不列颠这个宿命。难道你们从没有注意过我们其实是两个国家吗?亚瑟王之后,必有莫德雷德[8];弥尔顿之后,必有克伦威尔;既是诗人的国度,又是店主的天下;养育了西德尼,也诞生了塞西尔·罗德斯[9]。别人称英国人伪君子,又有何可怪呢?可他们误以为这是虚伪,其实,这是罗格雷斯和不列颠之间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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