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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瘦了些?”贺敏之皱着眉头继续仔细端详自己的小女儿,“回程可还算顺利?在船上该是很不舒服的吧?”

一转过头面对母亲、白清嘉的神情就变得温软了,漂漂亮亮的一双杏目中再次开起了柔美的花,乖顺地答:“哪里瘦了?明明脸都圆起来了,前儿秀知给我拿的裙子都紧了呢。”

站在沙发边上的秀知听了也捂嘴笑,附和:“太太放心,是有这么回事儿。”

“至于旅途倒没什么不顺,坐船么,总归是那样的,”白清嘉撇了撇嘴,“只是杜家人话太多、有些烦人,父亲母亲若下次还要捉我,可别再找他们家当帮手了。”

两句话逗得贺敏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而白清嘉又不禁想起下船时士兵抓人的一幕,连带着想到那位徐家养子黑如深潭的眼睛。

“不过下船时倒有些风波,有军人在抓人,”白清嘉略皱了皱眉,转而又看向父亲,“我们在船上时只知道上海打过仗,却没想到现在还未平息。”

白老先生是不爱跟女儿谈时事的,在他心中这不是该她操心的事,因而只潦草地应付了两句,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顿一顿又切入正题,说:“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还是该出去多见见人,四处走动恐怕麻烦,就随为父去参加几场宴会吧。”

白宏景的老派总是体现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譬如“为父”这样的自称——白清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是开过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下船时还在担心父亲逼她出去交际,如今就果真应验了。

这时母亲也开口劝她,柔柔软软地说:“就去吧,左右头场也是在家里办,家中人都在,谁还能惹到你?”

话是这么说,可白清嘉怕的不是别人惹她,而是社交本身的冗杂,尤其男人们总是像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围着她打转,每次都令她烦得头疼。她不是挑肥拣瘦嫌弃国内的圈子,就算是巴黎的社交季也一直让她不耐烦,每年一到时候她都要跳出八丈远的。

白清嘉撇了撇嘴,正要找托辞说服父亲母亲饶了她,却碰巧听到吴曼婷插了嘴,说:“清嘉瞧着是有些累了,要不容她歇息几天也好,省得去了人多的地方更疲劳……”

这话就说得让白清嘉挑眉了。

她扭头看向吴曼婷和白清盈,见母女二人眼中都藏着小心思,估计就指望着她说不去然后取而代之了——然后呢?想出风头?想钓个凯子翻身?

白小姐心中冷哼一声。

做梦。

“还是去吧,总不兴一直闷在家里不见人的,”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恣意又散漫,偏偏漂亮得令人喘不上气,“何况我是刚回上海,还得好好拾掇拾掇呢。”

说完吴曼婷和白清盈都没话了,母女俩对视一眼,各自闷闷地垂下了眼,只有白宏景和贺敏之满意地笑了起来,坐在另一边的白清远看满了全局,低笑着摇了摇头。

第4章 木槿 在那里见到了满园的白花和温存的……

白公馆是时常有宴会的,只是十月底特地为白小姐办的那一场格外隆重罢了。

举行宴会的那个秋夜十分宜人,没有雨水,温度略低又不至于太冷,恰好可以将白公馆漂亮又宽敞的后花园用起来。上海滩的名流来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小半要么是跟白老先生政见不同立场相左、要么就是远在他乡赶不过来,但仍不妨碍那一夜的热闹,众宾手持香槟在公馆和后园之间穿梭交谈,属实是衣香鬓影迷人眼。

白小姐当然是这场宴会最出彩的主角。

白老先生亲自牵着她的手从盘旋的楼梯上走下来,绛紫色的天鹅绒长裙勾勒出她玲珑婀娜的身段,修长的脖颈在领口处蕾丝的修饰下显得更加细腻漂亮,一举手一投足都体现着令人赞赏的教养,倘若她能赏光给个笑脸儿,那便能让人在这略显萧瑟的秋季赏一赏潋滟的春色了。

没有人不为她的美貌惊叹,大家的目光都在追逐她,而她只照旧觉得厌烦,表面虽还装的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但其实自打从楼梯上下来就一直跟她二哥待在一起,挽着哥哥的手臂生怕被某些陌生的男子搭讪。

白清远就笑她,说:“你是平白长成这副模样,谁成想连风流的本事都没有,也不嫌自己丢人?”

如此论调颇令白清嘉无言,还未来得及反驳便又听到一声笑,随即一道声音传来,说的是:“二少爷是上海滩第一风流人物,清嘉她怕是坐了轿车也赶不上吧?”

白清嘉听声辨人,忙惊喜回头,果然见来人是她旧时的密友,薛静慈薛小姐。

薛小姐的父亲是满八旗索佳氏的后裔,原从父姓,大清衰亡后才改随母亲姓薛,日子过得可不惨淡,在北方多省都有矿山,只是为了避免政治上的纠葛才改到南方居住,是正儿八经富得流油的;她生得也周正,有双拿人的丹凤眼,看人时常带着三分淡淡的笑,礼貌而有风度,今日穿了一身旗袍,该是顶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花儿,外面裹了厚厚的披肩,看上去典雅又清透。

只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薛小姐什么都好,偏偏身子骨不好,打幼时起就有肺病,人一直胖不起来,一年十二个月有一大半要待在家中养着,也实在是为难她。

白清嘉是好些年没见过她了,此时一见十分欣喜,毕竟在她留洋之前薛小姐一直与她最为要好,可跟赵小姐宋小姐那些虚情假意的沪上名媛不同——她们哪,表面上同她亲热,实则一扭身就要同人说两句她的是非,心里泰半都盼着她早些倒霉呢。

白小姐于是难得露了笑脸,同旧日的密友打了招呼,又听身边的二哥笑道:“上海滩何其大也?能有一事称得上第一我看也算功勋。”

调侃玩笑,甚是自然,让白清嘉见了心中也不免感慨,暗想自己出国几年还真是错过了不少事,没想到二哥都跟静慈熟络起来了。

她笑了一下,顺着哥哥的话对静慈说:“你调侃他有何用?脸皮厚过城墙拐,父亲的棍子都打不穿。”

三人都笑起来了。

薛静慈四下里看了看,问:“怎么不见大少爷?”

问的是白家长子白清平,也是贺敏之亲生的儿子,今年已经39岁了,早已娶妻生子。

“最近去了北京,要过几日才回来,”白清远笑答,“政丨府里的人么,排场总是大一些,不好见到面的。”

薛静慈微笑点头,白清嘉则忽而想起自己从法兰西给薛静慈带回了一件礼物,是一幅西洋画家所绘的油画,她拍了拍二哥的手臂,想央他宴会散后帮自己去把画抬出来送给静慈,却正巧碰上家里的佣人来传话,说是白老先生叫她过去。

白清嘉皱了皱眉,问:“就我一个过去?没叫二哥?”

白清远一听便笑着叱她:“天天想拖我下水——这回想也别想,自己去。”

说着当先转了身,带着薛静慈到花园的长餐桌旁挑选精美的餐点去了。

白清嘉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在原地踌躇了一阵才转身跟着佣人去找父亲。

她原本还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叫自己过去,等见到人了才终于晓得原因——原是徐振徐将军亲自来了,身边还带着她的“未婚夫”呢。

徐将军如今可算是大总统的左右手,手下盘着皖、鲁、沪、浙四省的势力,货真价实拿着枪杆子。国字脸、极浓的眉,不太高但很结实的身材,与白宏景年纪相仿,但因掌兵而更带煞气,与后者并立时显得更有压迫感。

他儿子徐隽旋却似乎未得父亲的真传,二十九岁了看起来仍是油头粉面,据说是长三书寓的常客,若偶有一日兴致来了,说不定还要钻去花烟间那样的下等妓寮寻寻快活呢。可惜这人是风流还是下流有时端看一张脸,譬如白二少爷便可算作风流的典范,而这徐隽旋由于长相平平且人中旁生了一颗很丑的痣,就算是彻底与这二字无缘了。

白清嘉随佣人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对父子,而在看到他们之前,她先一步看到的却是那个在码头出现过的男人。

……徐冰砚。

他就站在徐家父子身后,恰好是室内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人在半明半昧的阴影里,让人有些看不清;可偏偏又很显眼,因为全场只有他一个穿着军装,依然是不扎眼的灰蓝色,对于一场上流的宴会来说显得有些过于简陋和肃穆了。

——像是一株注定与锦绣无缘的松柏,不得不短暂踏入花团锦簇的娑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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