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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却已成红色，额头青筋爆出，鼻息却烫得吓人。
双手被拉至的头顶，下肢牢牢被固定住。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他眼神中却有如暴风汹涌。
门外传来呯呯敲门声。
“乌获，乌获，你是乌获！”九菁大声说。
忽地，身上一松，他退后而去隐在了黑暗当中，咣当一声，有物撞落。
又隔了许久，那股酸软才慢慢头减褪了，九菁自地板上坐起，脖间凉嗖嗖的，忙把衣领理好，微弱的光线之下，她四周寻找，全神戒备。
他冷声说：“在这个地方，我要将你怎样，你还能抵挡？”
九菁哪敢惹他：“上神禀承三界大任，心性艰韧，哪会随便被世俗之情所扰？”
“那刚才……你又怎么解释？”他在黑暗中说。
“刚才？刚才那不是您略微失了本心而已……吧？”九菁笑说，“咱们修仙之人，弃之不要的东西，剥离了本体，难免失了控制，上神煌煌正气，一时不察被邪意入侵，当不得数的。”
“我就是我！”他说，“从来也没有你说的那般正气浩浩。”
九菁嘿嘿干笑两声，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忙说：“这下子我们明白了，怎么逃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定会安分守己，他们却不放心，吵得很，要不你让他们也进来？”
屋内倏地珠光大盛，他手托明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急，让他们在外边等着，你么，随我来。”
九菁停了停脚，勉强笑说：“人多热闹……”
他却已托着明珠往前走，“跟上。”
九菁自地面爬起走到了他身后，却见他身形一凝站住，微光之中，他身形如竹般轻轻摆动，她心里一凛，后退了两步，却见他还没动静，缓步上前，双掌一推，往前击去，手指未触衣帛，他却身形一晃避开，反手一握，将她手掌握住，一扭，目光冰凉。
她忙说：“他走了？”
他松开了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他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乌获那厮既是离开了，九菁哪还肯听他的，盘膝一坐，“不走了，不走了，就在这儿挺好的。”
他愣了愣，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她身前，九菁冷冷地说：“怎么，杀了我？”
他再走两步，忽而一笑，目光转而和煦，“哪能呢？他说啊，你如想知道当年怎么赢的，可以往前边幻空阵一探究竟，如不想知道便算了，反正那九九八十一式的弦光术早不应该存留在这世间了，等时辰一到，自会消逝在这天地间。”
九菁怆然说：“天地间消逝的东西多着呢，何止这弦光术？我在下界多年，早已没有以往那寻跟究底的好奇了，再厉害的术法又怎样？有些东西就让它消失于天地间吧。”
那人侧脸瞧她，微微一笑，“既如此，倒是我多事了。”
他将手里明珠放在珠托上，坐在石凳上也盘腿打坐。
忽地，展翅声密集而来，却如无数琴弦拨动，似有万人奏出动人弦乐，九菁睁开眼来，细如蚕丝的微光自墙壁间滑出，到了眼前，却是无数计的飞晶絮在珠光微澜中飞翅起舞，滑出万千光华，将整面墙照得纤豪毕现，墙上披帛飞羽，卷纹如潮，云散云聚，却又重重叠叠，画中有画。
“没曾想幻空阵便在这墙壁之上？倒是颇有心思。”九菁说。
“不过是小小图画而已。”他坐如磐石。
光华密密，在黑暗虚空中拉出人影轮廓，却是几人排阵布列，或攻或守，流光之中，光华一闪而逝，再瞧去时，那些飞晶絮却拖着流光尾部，往墙壁中隐了去，转瞬之间，墙上壁画由明转暗，光华不再。
九菁干巴巴地，“九九八十一式中的两式？”
“嗯哪。”他眼睛都没睁开。
九菁再等了一会儿，墙壁暗暗，珠光薄撒，画面渐渐停滞变成真画，她再问，“其余招式就在里边？”
“嗯哪！”他扭了两扭调整了一下坐姿，使其更舒服些。
“这幅画是一个空间？消耗了不少灵力才能建成吧？你说他花这精力为何，弦光术么，下界灵力稀薄，又练不了，倒是可以化为体式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