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慈宁出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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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延禧宫。

眉舒一脸苍白披着一件素褂子窝在床榻之上，和妃、季嫔、惠娘娘坐在旁边的木椅上。

眉舒小产，心情有些哀伤，勉强向和妃笑道“娘娘，先前我劝退了柳疏辰查案，让娘娘生了气，眉舒自知该死。但这回总算是折损了我自己，为娘娘做了一件好事。”

和妃一脸心痛的样子，抚着眉舒的手，道“也不至于如此的，你能这样为本宫做事，本宫心里很感动。”

眉舒摆出哀求的样子来，向和妃道“娘娘，眉舒进宫以来，因为位低受了不少苦处和委屈。这件事若是成了，娘娘可否在皇上眼前美言两句，再加上妾身自己也会在皇上眼前说些好的，到时候将妾身的份位往上再升一升？”

和妃拍着眉舒，笑道“妹妹，不是本宫不肯为你说好话，一则本宫也不大受皇上待见，你也知道的。二则以妹妹的年纪，封妃封嫔着实还小了些，皇上去年端午也说过了的。三则，妹妹也知道，惠娘娘都有了大阿哥，也终究还没个正式册封，更别说妹妹了。再者，当下时局纷乱，皇上哪里有这么些心思封妃封嫔的？”

惠娘娘在一旁，听了这话脸上酸酸的，心里却不以为然。和妃以为自己就厉害了？我虽然没得皇上的正式册封，行动用度早已过了嫔位的娘娘，一个虚名号而已，不过等着皇上平息了战乱再册封，她还以为我当真不争气？不过哄着她为着她做些事情，以后我自己也好借着她安身立命，她还当真以为我是个没骨气的软柿子？真是好笑极了。

当然，惠娘娘聪慧机敏，自然不肯说出不合适的话得罪和妃，脸上拧出一个淡然的笑，一言未回。

和妃心中有思绪，未觉察到这一切。

和妃嘴上虽说出一二三四种不能将眉舒封嫔的理由，心中想法却不大一样。这个傅眉舒，当我是个傻的？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还不一定是皇上的龙种，多半是和那个姓柳的搞出来的，本来就不能生下来。此时，也不过是借这件事治一下皇后而已，她还想在我面前赚个厚情、讨机会升迁？

想毕，不等眉舒开口，故意转移话头儿，道“妹妹也不必过度哀伤，好生保养身子，妹妹这样年轻，没一个月就休息好了，来日定能得龙子，那些封号地位的，也跟着就有了。”

眉舒果真被和妃的关怀给带歪了，忘了自己想要升迁的正事，只是一味地笑道“托娘娘的福，希望这一次能彻底扳倒皇后，也祝娘娘来日终登后位。”

和妃顺着眉舒的话笑道“这一次，我看她怎么辩驳。太皇太后就算再偏袒她，这样事关皇家子嗣的大事上，她就是皇后也不能幸免的。”

慈宁宫正殿，太皇太后浮肿的面庞上带着分明的怒气，陶公公跪在地上，苏嬷嬷站在一旁。

陶公公将太医辨认药材汤药的结果一一禀报上去，太皇太后气的唇抖舌颤，道“皇后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赫舍里家的格格就是这样的气度吗？见别人怀了皇上的子嗣，就要几次三番的加害？”

苏嬷嬷劝解道“太皇太后要以身子为重！这件事情虽然证据确凿，却不宜外传，毕竟当年是太皇太后您亲自选立的皇后。”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当年是自己眼瞎，选了赫舍里家族的格格为皇后，到如今悔之晚矣。

道“哀家如何不知？可眼前皇后在孕中，此事若不追查，难塞后宫悠悠之口，若追查，这样的罪名可以废后了。皇后腹中若是位阿哥，那就是大清未来的皇帝，这后位如何动得？”

苏嬷嬷思了一回，道“索额图大人前几日虽然受了皇上训斥，但奴才以为赫舍里家族大势不可动。佟大人家族坐拥半朝，去世了的遏必隆大人家更是与佟大人家因子女联姻而结盟，此时皇后娘娘若下了后位，只恐钮钴禄、佟氏两家要联合独大，时局本已纷乱至此，如何经受得了这般波折？”

太皇太后拧眉点头，道“苏嬷嬷说的有理，哀家也想到这一点了，只是皇后谋害皇嗣罪证确凿，该如何处置才能服众？”

陶公公爬上前来，磕头道“回太皇太后话，奴才以为，此事既然已经证据确凿，后宫之人是不可能瞒得住了。奴才知道，皇后是太皇太后一手栽培的皇后，太皇太后处罚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心里也是不忍的，考虑到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如还是依着旧法子，找个下人顶替了，然后对皇后娘娘略施小惩，稍微罚个禁足之属的，既不伤了赫舍里家族的利益，也能在后宫说的过去。”

太皇太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道“皇上后宫的几位娘娘都不是傻子，此事若处理的不当，让她们心里存了气，来日泄露出去倒不好了。”又道“尽管皇后打小就是哀家一手培养出来的皇后，可此次皇后的行止实在令我不悦之至，若不是考虑到大局，我定要废了她。”

苏嬷嬷道“太皇太后请息怒，太皇太后的身子要紧。若太皇太后觉得陶公公的建议不妥当，请太皇太后做主即可。奴才们本就蠢笨，也只是出些算不得灵光的点子给太皇太后参考而已，一切都还是太皇太后做主。”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哀家认为，此事事关谋害皇嗣，不比寻常，若不好生惩戒，将来后宫之人效仿起来如何了得？皇后虽然不能费，掌管六宫之事的职责是万万不能再落到她头上了，和妃势力过大，也不能插手分毫，就暂命柔妃主理。此外，须得选一位不在这俩家势力中的人，从中做些牵制才是，若是能选个与赫舍里家族既密且疏之人，更好了。”

苏嬷嬷道“太皇太后以为皇后的姊妹平娘娘如何？也是赫舍里家族出身，温和安静，从不争宠抢荣。”

太皇太后思了一回，道“不妥，此人毕竟是皇后之妹，皇后不下后位，相当于赫舍里家族的势力未减，凭空再多一个平娘娘出来掌事，岂不是相当于未动皇后分毫，反而增添他们许多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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