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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思沉沉回了厨房，王婆子早就说干嘴巴，这会也编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瞧了温泛月一眼讪讪溜回屋。
二厨子过来招呼温泛月说梁醪糟应该差不多，可以掀盖看看，眼下要赚钱，温泛月只能咽下心里的烦恼跟着二厨子去了阴凉角落。
轻轻掀开酒盖，温柔的酒香扑面而来，二厨子舀了一勺倒进拿着杯子里，他抿了一口忍不住夸赞自己的手艺。
“姑娘觉得如何？”他笑着看向温泛月，想先拿到另一张方子。
二厨子确实很适合酿酒，这醪糟酒度数虽低可酒味盛浓，入喉时有米香回甘，着实会让人上瘾。
“等着大厨子来了，我一块把两只方子都给你们。”她瞧出二厨子的心思，既然许诺了就不会食言。
粱醪糟准备去夜市卖，瞧着这一大缸犹豫半会还是去了王婆子屋里劝说她，应是自己被劝的，可目下赚钱要紧，得告诫王婆子往后不要替自己做决定。
王婆子窝在床头，看着温泛月推门进来身子不由一颤，只觉得愧疚，她尴尬笑着说自己身体不成，晚上的夜市恐怕去不得。
“说好一块做生意的，其他事等着这两日做完生意再说。”温泛月过来主动给她倒杯热水，给王婆子一个台阶。
王婆子扭捏着过了一会嗯了一声，然后起床问有什么要帮忙的，这会是正午，离夜市还有两三个时辰，温泛月先回去看望二春。
“殷红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帮那丫头解决的。”王婆子来了精神，想着要将功补过。
“这事急不得，咱们做完生意再说。”温泛月以为自己说的明白，谁知王婆子会错意，以为她怕耽误这几日的生意，但收拾一个前院的婆子哪有那么麻烦，自然是不会影响两人的生意。
王婆子觉得这方面温泛月还是单纯，她笑着没做声，计划却在心里慢慢浮现。
二春被冻得生了病，她窝在外室的软塌上，脚边和胸口都煨着火炉，可就这样身子仍止不住颤抖，温泛月怕她碳中毒，将外头的窗户开了小缝。
“泛月姐姐，你快关上门，我实在是冷得厉害。”二春使出吃奶的劲儿咬牙说出这句话，说完就靠着软垫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汗就没停过。
小柳在一旁照顾她，带着汗味的棉帕是换了一张又一张，这会实在没得换，打来热水洗净后搭在软塌头轮着使用。
“小柳拿个火炉到我屋里，”温泛月轻声说着，自己坐下帮二春擦干，“你都热成这样要两个火炉作甚，碳多了更容易中毒。”
温泛月给她去掉一层被褥，又问屋里的小柳找大夫没有。
二春摇头先答话：“我没让小柳去，大夫来了，院里的丫鬟都要问我怎么了，那我私自出府的事不都晓得了。”
她怕这件事连累到温泛月，听小柳的意思昨晚出来寻自己，泛月姐姐给了门口小厮银子，为了不惹人怀疑还出去找客栈休息。
实在是不想再给温泛月惹麻烦。
“哪那成！到底是命重要，你要是不请大夫估摸熬不过几日。”她吓唬二春，二春年纪小哽咽不敢多问，绞着棉帕实在是纠结。
瞧她表情，温泛月心里有了底，招呼屋里的小柳去外头请大夫，自己留下来照顾二春。
“你放心只要是人总会生老病死，大夫来你就回答穿得单薄受了风寒，其他的我来解决。”温泛月叹口气，能用什么解决，有银子解决呗。
请来的大夫是个精灵的，虽然不明白一个丫鬟病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可收了多出一倍的诊费自然是闭口不言。
外头围观的丫鬟就算是撒娇也没套出什么话。
二春喝了一碗汤药，身上发了汗又昏昏沉沉睡过去，温泛月瞧着外头的时辰，自己也该往厨房去了，临走之前要小柳关上门，知道小柳性子弱受不得旁人吓唬，她叮嘱道：“这是我的屋子，旁人没资格进来，你要记清楚这点。”
到了厨房，王婆子没在，刘妈妈说她有事出去了，今天温泛月是带着方子来的，这会煮红枣枸杞醪糟酒，大厨子和二厨子很是热情过来帮忙。
片刻功夫，灶洞里的火就旺起来，二厨子直接将一缸醪糟酒搬过来，热情递出木瓢。
温泛月看着故作淡定，可眼中期待与笑意都遮不住的两人摇摇头，从袖口里掏出两张方子：“两张都归你们，具体怎么使用，你们自己商议。”
大厨子比二厨子沉得住，等着二厨子看完两张方子才幽幽开口：“你既然看完了，那我也得看完，往后如何使用就各凭各的本事。”
二厨子最烦大厨子瞧不上自个，他受了激将方子拍到大厨子身上，不服气说着：“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你脱了大厨子这身衣裳，谁还认识你！”
两人到一旁斗嘴，温泛月开始去核准备红枣和枸杞，醪糟不易煮太久不然酒味会散去，表面刚刚开始翻滚温泛月就舀汤进桶，装了一大半看见王婆子匆匆往厨房这边来。
她头发有些乱，耳边的银钗还松了，温泛月关切问：“是遇着什么事了？”
“那婆娘……”忽然想起温泛月不同意现在收拾殷红，王婆子急忙闭了嘴，心里仍旧狠狠吐槽，殷红那婆娘实在太狠了，那打架的姿态哪有半分在香樟院当差的样子，跟骂街泼妇差不多，好在自己请过去的婆子都不是吃素了，占了上风将殷红狠狠打了一顿。
现在她是双眼红肿，脸颊青红肿胀，过年之前是没法见人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爽快哼着小曲问温泛月还要准备什么，瞬间就把殷红的事抛之脑后。
实在是奇怪，像是刚刚打完架的样子，温泛月想问可锅中的醪糟等不了人，沸腾起来就得赶紧装入木桶中，温泛月忙活起来，指挥王婆子将装好的木桶搬到门口去。
等两人将今晚要卖的醪糟酒搬上推车，温泛月站在原地愣住，忽然记不起自己要问王婆子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