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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关了，大公子回了侯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要回来伺候。”温泛月恭敬回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尖微微发烫。
余文通是个温柔儒雅的人，和谁说话都像带着一阵清风，姑娘家偶尔畅想未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带入余文通这种性子的男子。
仆人在催余文通往里走，余文通略带歉意冲温泛月点点头，撩过自己的长袍衣角跨上台阶，水蓝色的内衬和自己的褶裙很搭。
温泛月一怔，心脏猛烈一紧，浑身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她回头看着挺拔的背影，捂上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外头吹了一会风，暖阁的丫鬟出来了一个两个往院子隔壁走，温泛月跟上去，隔壁是一间大厢房，里面没多余的家具只有几张桌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一晃眼就到了吃午饭时候。
没人和她相熟，温泛月自觉坐在门口，端着饭碗吃了几口便起身回了暖阁，她担心顾楚宇找自己，果然刚穿过月牙门就看见郎优站在暖阁前往里张望。
“郎先生，大公子那边是有什么事吗？”温泛月小跑过去问。
郎优笑了笑：“大公子说这祭祖之事得商议到下午去了，女子又不能入内，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午饭过后你就可以回弄贤居了。”
敢情好，要是一下午都呆在暖阁免不了要和红姐聊天，今儿觉得红姐这人心思敏感，没准这会吃着午饭都得咬着筷子琢磨自己说的话，就等着下午空档时候再问个清楚。
“我这会已经吃过，要是大公子不需要我，我这会就回弄贤居去。”
郎优嘿嘿笑了两声，打趣道：“不去贤和居看看？”
这是揶揄她偷跑出去做买卖呢，温泛月尴尬扯起嘴角笑了两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郎优又接着说：“因为你的方子，现在贤和居的生意更好呢，这边估摸会留到晚上，你要是和弄贤居的人不相熟就迟点回去。”
他说的明白了，温泛月也听明白，眼珠子来回转动表面还是说要回弄贤居呆着，出了大门转头就往大街去，永定侯府在皇城跟下，那贤和居在城根湖泊旁，她叫了轿夫给了十文钱，人家笑呵呵送她到店门口。
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客人在寒风里都排到河边柳树处，临时增加三四名小厮在外头维持秩序，温泛月没排队张望，小厮请她去后面排着，其中一个认出她，急忙去找管事的，很快管事笑脸相迎将她请进贤和居。
虽说贤和居本意不是生意，可请的人都是做生意的，当然是越火红越好，管事请她到楼上雅间稍坐，立马就上了果茶和点心，贤和居不做点心，一眼就看出这点心出自范二娘家的。
不愧是大酒楼，出手阔气。
“姑娘今儿怎么有闲心来这里，您要来可以提前打声招呼，我们派马车接您去。”
管事实在是过于热情，她做惯下人出生的，就算手里有钱了也不敢有摆阔的性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实在是不习惯，一时间弄得温泛月浑身刺挠，只觉得屁股墩下的凳子有些烫。
“管事真的客气，我就是过来看看水煮鱼的方子需要改进不。”
管事笑着拍着手掌，指着二楼人来人往热闹的场景，更别说楼下的、外头冒着风雪排着队的。
“姑娘实在是有心，这方子没得说，就是想问问姑娘可还有新想法？”谁嫌钱多啊，贤和居越是赚钱，他年底的奖赏越多。
她是看热闹来的，可也存了自己的私心，年后小作坊就能投入生产了，一天的产量光靠沿街售卖是个难事，得找个固定的酒楼铺子来收，今儿也是来贤和居碰碰运气。
“糕点这些你们可要？”
“要啊！”这话提到管事心坎里，他忍不住坐下对着温泛月大倒苦水，“姑娘瞧出桌上的点心是范二娘家的吧，先前东家想打出名声便和范二娘家合作，订单上写的什么价格就应该是什么价格啊。”
“谁知范二娘是年年涨价，给您透句实话，这糕点就是个亏本的。”
“换其他家不好？”温泛月试探问。
“咋不想换，可谁家能有范二娘家的好吃，能来贤和居的都是吃过范二娘家的，明儿换了个不知名的那不是砸咱们酒楼的招牌。”
“那我的糕点就成？”
管事嘿嘿笑了两声显出几分朴实：“水煮鱼现在可是酒楼里名菜，谁能拒绝大师傅的方子？”
原来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了，可卖出去的方子上没署名，她在外头宣扬她是贤和居水煮鱼的发明者也没人相信。
“姑娘有什么糕点？”管事真是来了兴趣，非要今儿把糕点方子定下来，现在掌柜不在，在未定掌柜之前他就是贤和居能拍板的人。
东家要管事可不管这些小事情。
“燕窝粑、玫瑰炸、玫瑰流心糕、银丝发糕、水晶凉糕。”她念着心里有谱的，对面的管事听得是心花怒放，心里连连感叹自己是没有找错人。
“您这些都可以当菜品上了。”
这是又想买自己方子？要是没作坊估摸会图个方子一块给了去，可眼下有产业就得将作坊做大起来，这样才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往后还得置办宅子、良田、庄子甚至是二楼高的酒楼。
温泛月畅想着嘿嘿傻笑出声，在管事眼里两人是达成共识，他刚要问一张方子多少钱，温泛月敛了傻笑回了心智开口道：“年后我送来给您尝尝，要是味道不错咱们就按个数收钱？”
看来自己的算盘打错了，不过能踢掉范二娘也是一件妙事，要是温姑娘的糕点能在贤和居打出名声，绝了范二娘一家独大也是一件公德。
“成，我就等着您的糕点。”管事恭敬送她出去，招手让马夫赶着马车送她回去，她不推脱，谈完事已然是下午了，天边天色渐沉，气温也越发低。
可哪能让马夫送到侯府，只在前头大街口找个借口停下，往后要和贤和居做生意就得有个生意人样，温泛月给了马夫赏钱才离去。
刚到侯府后面的巷子口，一辆鸦黑色的马车挡住过去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