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夹河之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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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渊带着亲卫挥刀乱砍，势如疯虎。
有一名骑士用大枪去刺他，竟被谭渊抓住了枪杆回夺。骑士担心被拖曳下马，只得放弃长槊，策马从他身边绕开。谭渊左手持长槊，右手持大刀，徒步奋战。好一个燕军猛将，顷刻间刺倒两匹战马，杀死了三名骑士。
下个瞬间，骑士们一拥而上，围住了他和他的亲卫，用长枪大戟等长兵器密集戳刺。
谭渊舞刀格挡。初时，长兵器与雁翎刀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与坚固甲胄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最后，锐利锋刃刺透人体的沉闷之声响成一片。
骑士们散开的时候，谭渊的双眼还圆睁着，但鲜血从他身上数十个伤口往外涌。他慢慢地坐在地上，死去了。
就在朱高煦的侧翼即将遭到官军骑兵主力侧击时。谭渊的副手张武果断接过燕军中军骑兵的指挥权，收拢溃败的燕军中军骑兵，重整队列恢复了组织度，随后开始拼死冲击楚智率领的官军骑兵。
朱高煦抓住机会。重整神机营阵型准备进行反击。
而就在此刻绕后的朱棣成功打穿了中央军的后军，但是盛庸何福的中军后队防守严密。
朱棣、邱福见没有机会，二人率军向东北方向迂回到了官军左翼侧后！
在他们的冲击下，官军左翼的抵抗再也无法维持。骑队所过之处，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稍稍阻止他们，唯见断裂的肢体和破碎兵甲纷纷扬扬地飞起，刺鼻的血腥气随之升腾。
而当亲卫营骑兵经过以后，官军开始被分割包围，他们残余的部众越来越难以集结，有不少人被迫逃往中军，有些将校眼看局势再难挽回，愤而自刎。
庄德的战马在一开始就被神机营乱枪打死了，他的本人在亲卫们舍死忘生的掩护下不断后退，但亲卫们纷纷阵亡，他本人几度陷入混战之中。
庄德和几名不知统属的官军背靠背地围成一圈，与不断冲上来的燕军拼杀，一路且战且退。这位老将虽然年纪已大，但始终保持着武人本色，对武技、对身体的锤炼从未放松，即使身在这样的逆境中，仍然鏖战不懈。
惯用的长枪已经断了，雁翎刀也卷了刃，他只拿着一柄随手捡来的长枪继续作战，凶猛异常。几名燕军贸然向他攻来，顷刻间就被他当场格毙。
“跟我来！”他觑得一个空隙，率领残军朝着中军退去。
正在突击的朱高煦忽然注意到，有一拨官军将士在一个身着山文甲的老汉带领下，竭力在混乱中保持着密集队列。
“跟我来！休要放走了敌将！”朱高煦大声呼喊着疾冲过去。
距离尚有数丈，朱高煦就挺枪猛刺。他这杆大枪长有一丈六尺，战马的冲力和探臂向前的力量汇集在一处，使得整根大枪出“呜呜”的破空之响，仿佛一条铁龙般直取庄德。
庄德长声怒吼，挺枪迎击，但他站在地上，出的力量怎能与朱高煦的冲击力相比？
两杆大枪一撞之下，庄德虎口崩裂，手中长枪竟然被震飞。
左右亲兵见势不妙，挺枪往朱高煦的战马捅去。
朱高煦稍稍拨马，避开枪刺，从他们的身侧冲过。换出弓箭反身就射！
庄德用刀格挡，可他毕竟年老，哪里挡得住？长箭去似电闪，射入他的右肩；锐利的箭头穿透铁甲，再切断皮肤筋肉，直扎到骨骼。剧痛使得庄德握不住刀，踉跄着向后退步。
庄德犹自不屈，怒视着朱高煦道：“我乃朝廷上将，你这逆贼，安敢……”
朱高煦哪有兴趣听这败将斥责？庄德还没说几个字，他便纵马上前，抽出长枪挥舞。
庄德一咬牙，闭目等死。
然而朱高煦并没打算杀他，大枪巨大的锋刃在即将切过脖颈之时忽然改为横向，猛拍在庄德的盔上，出噗然闷响。这下打得好重！庄德晃了晃，软倒在地，晕厥过去。
“捆起来！”将士们蜂拥而上。
须臾之后，朱高煦部下奔出数骑，高声喊道：“庄德已经就擒，降者不杀！顽抗者皆斩！”
数人高喊，数十人高喊，进而数百人高喊。
喊声震天动地，与之相对的，开始有官军失去了斗志。
此时击退了张武的楚智竟然带着亲卫向已经停止追击重整队形的神机营动了冲锋！数轮排枪过后，冲在最前面的楚智被直接打成了筛子！
主将阵亡，眼看官军左翼与中军骑兵要彻底崩溃！
在这个关键时刻，张皂旗在官军左翼两员主将分别阵亡被擒的情况下站了出来！接过了指挥权，指挥官军骑兵继续整队作战！
为了掩护左翼步兵各营重整队形，张皂旗扛着官军骑兵的帅旗。丝毫不惧燕军火器威胁，来回飞驰于每一队骑兵身前鼓舞千户继续抵抗燕军。
张皂旗数次中弹，甲胄已经被铅丸打成稀烂从马上落地仍然再度爬起来，手擎大旗不倒，站着失血过多阵亡！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并肩，谁敢挡关？擎旗效命，人不还！
官军中军骑兵在张皂旗这种战场英雄的感召下形成了血肉长城！官军骑兵主力以自身的极重大伤亡，惨烈战损为代价。竟然挡住了燕军部队的猛攻！
官军中军骑兵两名主将以及数十名指挥千户在燕军火绳枪的射击下、燕军骑兵的冲锋下一齐殒命沙场！
燕军中军骑兵主将谭渊，以及多营指挥，千户，也全都战死在官军左翼。可以说在中世纪打出这样惨烈的对抗强度，简直匪夷所思。
本已接近崩溃的官军左翼和后军再次重整旗鼓。
至此双方已经鏖战至太阳完全下山，官军残存骑兵部队在重整好阵型队列的各营步兵的掩护下回归中军大阵。
燕军中军主力和三支迂回部队也已经打得精疲力竭，而神机营携带的所有铅弹都已经全部射完。不得已只能收队回营。
官军部队也撤回军营进行修整，准备迎接第二天残酷的修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