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夹河之战（3）
曾经想了个好名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宜小说jmvip6.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燕营，朱棣看着谭渊浑身破洞的尸，面色悲恸。
张玉见此上前安慰道：“我辈武夫，刀剑之下亡，死得其所也！”
朱高煦说道：“楚智、张皂旗接被我军所斩，已为谭将军报仇雪恨。父王若不振作，明日不能得胜，谭将军岂不是白白牺牲。”
朱棣听完粗重地吐一囗气，说道：“俺等明日必胜！带谭将军凯旋而归！”
“必胜！必胜！”
……
“各队队兵，检查铳械，刀枪有刃口损破的，即刻修茸磨砺。如有弃失，申上所由，记录于案。”
旗总与百户逐队传令。诸队人等，皆各自进入了宿营之前的准备。自朱高煦训练神机营以来，每晚皆要整理一次军备器械，日日如此，众人早已习惯。火兵们自去收拾锅盆。
王大锤先用搠杖清理了一遍火绳枪内膛，又软布将铳件逐个擦拭干净，装入铳套。然后拿了块水光磨石，拔出腰刀，战斗中因与敌兵器数十次剧烈碰撞，几处刃口已微卷，仔细磨了一遍，用手指轻轻划了划刀锋。
抬眼看去，见不远处，两名燕军正挥着镐锄挖厕坑。明军野营条例规定，入夜后，每队掘一厕坑，次日开拔之前，还要填埋。
直待天微明时，掌号吹响。
这时候，各队的值更官们，将悬了一夜的灯笼降下，燕军们也开始了起身梳洗整理。
“王爷，吃饭吧！
王大锤给朱高煦送来早饭。昨日剩了些肉，与骨头夹着熬了锅汤，连同麦饭，给他留在锅里，还热气腾腾地。
不过随之而来的又一消息，将正捧着木盆大嚼的朱高煦，听到一阵怆然难受。
伤重的几名亲兵，终于没有撑过昨夜。早晨时，王大锤去伤员帐中探视，有六名伤者已经咽了气。
原本觉得喷香的肉汤麦饭，此刻哪还有半点儿滋味。
靖难战争中的每一个早晨都是带血的早晨。
跟昨天相比官军骑兵实力已经大损，开战前那一支由楚智、张皂旗统御的精骑铁军已经几乎打光了。失去骑兵掩护盛庸明白自己不可能带着大军从燕军手下跑的掉。
他决定和燕军拼死一搏。
修整一晚的双方继续摆开大阵交锋，但是与昨日不同的是，盛庸已经明白车阵不再起效。他果断的放弃了车阵，直接前营，中军步营列好阵势莽了上来。
燕军火绳枪也只有两千杆又不是机枪怎么能档的住十万官军的绝命冲锋，很快双方便陷入了惨烈的肉搏。
朱棣年纪轻轻就跟随中山王徐达北征漠北。他常常身至一线，与士卒们并肩参与战阵厮杀。他喜欢亲自执行最危险最关键的任务，敢于承担风险，大胆用兵。
哪怕老兵朱棣现已年过四十，是统帅十万大军的燕王，关键时刻他依旧亲自上阵！
此时燕军上下莫不胆气倍增。想到燕王日常的厚待，能与燕王一起并肩杀敌，简直令将士欢呼雀跃。他们死死抵挡住了官军的绝命突击！
双方都已经有了不胜则死的觉悟，喊杀声音响彻夜空。双方抵在最前方的勇士，手持的刀枪全都被染成了鲜红色，连带着他们踏过的地面，也因为太多鲜血浸润而变得湿滑泥泞。
在这种惨烈到乎想象的死斗中，每一名抵在前方的将士都片刻既死。而他们倒伏的尸体成为后方同伴踏足的支撑，甚至有官军的将士推着战死同袍的尸体为掩护，不顾一切地向前。
朱棣皱了皱眉。
不知哪里有一支流矢飞来，左右一齐大喊：“小心！”
朱棣反应很快。他拔剑斜劈，“铛”地一响，便将之挥开了。
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数十名官军传令兵高举旗帜，沿途高声大喊：“后退者斩！弃阵者斩！怯战者斩！逡巡不前者斩！”
在酷烈军法威逼之下，在昨日战死英豪的激励下，凭借着人数优势将战线逐步推进！
此时燕军迂回至官军侧翼的精锐铁骑，向官军起了冲锋！兵锋直指帅旗下的盛庸。
朱高煦叱咤一声，策马疾驰！
官军主力往前猛攻，侧翼自然空虚，朱高熙率领亲卫精骑，在战场上划过一道向右的弧线，便绕过侧翼官军的阵线自人丛缝隙间切入。
官军已经没有骑军能来阻挡了。
一队官军刀盾手赶来遮护，他们陆续竖立盾牌，意图从侧面压制燕军的活动范围。
还没站稳，朱高煦纵马杀到。
他的马快到极致，穿行于盾阵之间，几乎没有停留。敢于上前迎敌的刀盾手们只见他掌中缨枪嗡地一声绽成一团红光，官军士卒们哪里能够抵挡。只听惨嚎声接连响起，瞬间便被朱高煦刺落十数人，透阵而过。
战马奔驰不停，紧接着又撞入一队铿锵而来的甲士阵中。
盛庸军交错列阵，这是防守方充分挥兵力优势，层层叠叠削弱攻方锐气的做法，很显然，随着盛庸对燕军的精锐骑兵斩战术早有准备。
朱高煦枪若游龙，将敢于站在前方的敌人一一刺倒。
这种锐不可当的突击，靠的是将体能和技巧瞬间爆到极限。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无不是曾以个人勇力扭转战局的万人敌，整个中华历史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虽然燕军前军，中军因为人数劣势陷入苦战，身处前线的燕王危若累卵。好在，他要突破的距离已过大半，官军的帅旗就在眼前！
燕军骑兵明摆着冲自己来的。盛庸当然清楚，自家帅旗如此显眼，正适合当作敌军骑兵的突击的标识。但他在赌，赌的就是官军的决死冲击能先击破燕军中军！
然而他低估了朱高煦率领骑兵的冲击力，失去精锐骑兵的官军根本无法挡住朱高煦这头人形暴龙，朱高煦率领精锐重骑连破数营杀到了盛庸跟前。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变化，哪怕信使往来策马通报，也不能使将士们尽数掌握。所有己方将士的斗志、毅力，都取决于大军主帅的动向，所以盛庸不能移动，必须要坚持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