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日放歌须纵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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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的时候，江海，江川相继睡醒了，柳姐正在打扫院子。江海他们也在做出行前的一切事情。柳姐说：“你们缓着，我去买点菜。”说完就出门了。江海从屋里拿出一个水盆，然后在机井旁边的水缸里舀了半盆水，从屋里拿出那个香炉,用刷子清洗起来，渐渐地香炉变得清晰起来。江海倒掉盆中的脏水，江川连忙舀了半盆清水，江海仔仔细细，慢慢地洗刷起来，花纹、线条更加清晰。认真地端详着，只见这个双耳，三足的香炉古朴典雅，线条流畅自然，比例协调美观，质地纯净细腻，色泽温润雅致。轻轻敲击，声音清脆悦耳，余音绕梁，令人陶醉。江海赶忙翻过来看炉底，有些模糊，于是又用刷子清晰，很快地露出了一行字迹“大明宣德年制”，而且“德”字上少了一笔，炉底的楷书笔法刚劲有力，蕴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江海上一世虽然不是学考古的，但是非常喜欢鉴宝栏目，今天亲眼看到明朝宣宗朱瞻基在位时所铸之香炉，如获至宝，无比兴奋，对哥说：“哥，我们捡到宝了，捡到了无价之宝了！”。

大哥问：“能值多少钱？”江海说：“无价之宝，把这东西卖了，在京城买几套四合院不成问题。”大哥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喃喃地说：“这东西这么值钱，你可要藏好了。”江海又说：“可惜没有上面的盖子。”江海把香炉拿到屋里放在叠好的被子里。又从地下的袋子里，拿出那方砚台和铜钱，又清洗起来。洗掉砚台上的墨汁，方石质的砚台呈现在兄弟俩人的面前，江海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先放在了一边，又简单地把那几枚铜钱清洗了几遍，铜钱露出了原来的面目。江川又问：“这铜钱值钱吗？”江海说：“这也是好东西，有时间我带到京城，就知道了。”东西拾掇好，放到被子里，兄弟俩人就闲坐着。江海想着心事，感慨重生以来这几天的际遇，老天真对自已特别的眷顾。

一会刘姐和文新哥先后回来了。文新从堂屋里搬出一个小方桌，又拿出四个小凳子摆好，然后坐下，问：“江海明天你们有什么打算？”江海说：“我正准备问你呢，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们找一辆汽车，师傅的工资我们开？”文新说：“这好办，厂里有现成的拉货的汽车，我去找厂长借。”江海说：“这就解决我们的大问题。”说着又说：“哥，能不能找赵厂长帮忙，给我们找些手表、收音机票，我们用这些票来购买奖品。这些票我们花钱买。”又喊正在做饭的柳姐：“姐，你先出来，饭先不要做，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柳姐坐下后，江海说：“我打算明天用汽车拉货，先赶黄河南康平的集，然后，下午再到煤矿卖衣服，后天到安宁县去卖衣服。这次我们采取有奖销售的方式，采取一二三四五等抽奖的办法，刺激消费者，这样服装肯定大卖。价格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往上提高一元。作为运输奖品的费用，饭吃罢后，我们分头行动，姐夫去找厂长借汽车，找手表、收音机票。大哥去找几个纸箱，再买一支钢笔，买几张厚实的白纸”江海然后吩咐道：“再去购买四个结实耐用的帆布挎包，其他需要用到的物品由我来负责筹备。”众人听闻后感到困惑不已，因为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独特的售货方式。文新和其他两个人凝视着这位年纪比他们还小的弟弟，心中暗自惊叹。他展现出超乎年龄的沉稳、老练以及出色的办事能力，思维敏捷灵活，仿佛是一个异类。这真的是人类吗？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啊！看起来，他更像是众人的领袖。

文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认为这种方法可行吗？”江海毫不犹豫地回答：“绝对可行，而且会非常成功！相信明天我们一定能够横扫市场，收获满满。”没过多久，柳姐端着一大盆香气四溢的土豆丝走了过来，接着又端上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四碗热气腾腾的白皮面条。她还拿来了各种调味佐料，香喷喷的油辣子、盐巴、酸爽的醋以及辛辣的大蒜等等。

四个人望着眼前这些诱人的美食，顿时食欲大增，纷纷开怀享受着这顿丰盛的晚餐，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快乐无比。

吃完饭江海拿出一百元递给文新，说：“姐夫，钱带上，给厂长买烟酒，礼多人不怪，礼尚往来。”文新也不推辞，拿了钱就骑车出了门。柳姐说：“江海我干什么？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明天有你受苦的时候。”说完江海、江川骑车也出了门。一小时后，太阳落山，三人先后回来了。文新说:“事情都办妥了，手表、收音机票也搞上了，正好厂长那里有，还好没有发给职工，我都拿来了。他还说买这些票的钱，等结账的时候算。”江川也找来两个纸箱。江海买了一条”牡丹烟“，又买了两瓶酒，两只烧鸡。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为明天壮行。说完几人七手八脚地把桌子凳子一起搬进堂屋。酒是本地生产的纯粮酒，这时候的酒是真正的粮食酒，喝一口，酒香甘醇，回味悠长。烧鸡是新鲜出炉的本地土鸡，不喂任何生长素，天然生长，肉质鲜美，令人馋涎欲滴。人是嫡亲骨肉，兄弟姐妹，可谓酒逢知已，柳姐也喝不少。两瓶酒喝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江海拿来白纸，裁成一方方小纸片，上面写上一二三四五等奖，一等奖总共四个，四块“上海”手表，二等奖十六个，16台“红灯”牌收音机，三等奖三十二个，是衣服一套，四等奖六十四餐具一套，五等奖一百二十八洗衣粉128袋，更多的是谢谢光临，然后分别装在两个纸箱，封好盖子，在上面又掏出一个圆洞，然后也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起来，先在家里吃了早点，然后江川和柳姐、文新三人带上昨天储备好的东西，向厂里进发，来到厂里，大家按江海的吩咐，提了男女装分别两千套装上车，然后到江海约定的县供销社门前。供销社里江海正在购买奖品，选的全是供销社里有的商品，其中一等奖是四块“上海”牌手表，二等奖是16台收音机，三等奖是32套男装或女装，四等奖是厨具一套，五等奖是128袋洗衣粉。几人分成两份装上车。开车的师傅是一个三十多年轻人，中等个子，留着平头，胡子剪得整整齐齐，瘦削的脸上眼睛炯炯有神，江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拿出一包烟递给师傅，又问道：“师傅贵姓？”师傅道：“叫我张卫东就行”。顺便装上烟，看见江川、柳风梅坐在车厢的衣服包装袋上，然后启动汽车向黄河南边的康平公社出发。那时公社的集市分时间的，比如昨天他们赶得是李庄1、4、7的集市，也就是每周1号，4号，7号是赶集的日子，今天是1978年9月18日，是康平公社赶集的日子。康平公社地处两省道路要冲，省道，县道都经过这里，是全省著名的农村三大集市之一，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没有在渡过黄河时等待那艘慢悠悠的汽划子，那么仅仅需要行走三十多里路，早就可以抵达目的地——康平公社了。

当汽车缓缓驶入集市之中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最终决定选择一处人流量相对较大的地方当作摆摊的最佳位置。

紧接着，大家动作迅速地铺好摊子，并把那些色彩斑斓、款式多样的服饰摆放得整整齐齐。而此时此刻，江海则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用他那洪亮的嗓音大声呼喊着有关抽奖活动的具体规则以及令人心动不已的奖品设置。

尽管今天出售的每件衣服比平时贵出了整整一元钱，但每套衣服的售价仍然只需区区九元而已。然而，当人们得知这次抽奖活动竟然有着如此诱人的奖励时，便纷纷被吸引过来。

眨眼间，原本空旷的摊位前变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现场气氛异常热烈。顾客们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自已心仪的衣物，同时积极踊跃地参与到抽奖环节当中去。每一个人的脸庞上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与兴奋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奖的人数逐渐增多，现场的氛围变得异常热烈。江海和他的同伴们，当然还有张卫东，都忙碌得不可开交。他们一边忙着收钱、收布票，一边又要迅速发货并兑换奖品。不知不觉间，已至午后时分，带来的货物竟然已经售出大半！

中午时分，众人收拾好衣物，打好包，装上车后便一同前往公社的饭馆用餐。江海点了四道香喷喷的肉菜以及一碗鲜美的蛋汤。张卫东已经许久未尝过肉食，见到眼前满满一桌的佳肴，顿时胃口大开。四人如狂风扫落叶般将饭菜席卷一空，吃得十分满足。饭后，江海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和碗，笑着说道：“若是哪位还未吃饱，我可以再加一份饭菜。”然而，大家纷纷摆手表示已经足够饱了，无需再加餐。见此情形，江海也只好就此作罢。

秋高气爽的日子，大家兴高采烈地坐着汽车，愉快地踏上了前往大河煤矿的征程。一路上，金黄的稻田一望无垠，火红的梨树叶子在风中欢快地舞蹈，真是美不胜收啊！

大河煤矿占地面积广阔，其规模之大令人咋舌不已！据统计，这里光是在职员工就多达三千余人，他们分散在煤矿的各个岗位上，辛勤劳作，尽职尽责。矿工们身着统一的工作服，头戴安全帽，忙碌的身影在矿区中来回穿梭，仿佛一群勤劳的蜜蜂，为了整个煤矿的正常运转而努力奋斗着。

与大河煤矿相邻不远处的瓷厂同样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走进瓷厂内部，可以看到宽敞明亮的车间里，工人们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瓷器的制作当中。他们手法娴熟、技艺精湛，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细腻和精准。从塑形、彩绘到烧制等环节，无一不是经过精心设计和严格把控的。这些精美的瓷器不仅外形美观大方，而且质量上乘，深受消费者喜爱。可以想象，它们将被运往全国各地，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艺术品或实用品。

他们在空旷的地方，支起了服装摊。江海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宣传有奖销售活动，大家看到摆在一旁的手表、收音机、餐具、洗衣粉等奖品，眼睛都亮了。这时候，奖品还有一小半，衣服还有一千多呢，大家看到买衣服还能抽奖，心里都痒痒的，购买的欲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不时有人过来试试手气，等到下午工人下班后，销售更是火爆，不一会儿一千多件衣服就被抢购一空啦！

收拾好摊位，大家哼着小曲踏上归途。一路上，江海见前方畅通无阻，便掏出十张蓝汪汪的钞票硬塞给张卫东，张卫东连忙摆手说不要，江海笑嘻嘻地说：“张哥，这是油钱和你的辛苦费，你就收着吧，不然明天我可不请你了哦！”张卫东只好乐呵呵地装进自已的口袋。一个多小时后，大家来到服装厂，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柳姐骑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江海兄弟，江川骑车，江海坐车，和张卫东聊了聊明天的行程和时间，然后就向柳姐家骑去。

夜幕降临，晚餐过后，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整理今天的收益。他们将三个麻袋中的钱币倾倒而出，原本这些钱本应装入新买的帆布挎包，但由于顾客人数众多，忙碌不堪的他们根本无暇顾及，索性直接将钱塞进麻袋。

接下来便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清点今日的收获。经过仔细核算，他们惊喜地发现今天竟然卖出了将近四万元的衣物，扣除成本后净赚八千多元！面对眼前堆积如山的钞票，每个人都难以置信自已的眼睛。江海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先去服装厂的财务处结清三万块货款，剩下的钱还得用来购买奖品。明天我们要前往宁安县继续销售服装。今晚大家就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迎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