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古怪的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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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7“我们都要离开这里，无法忍受在后代手里遭受这样的待遇。他们开辟新的墓地，却让我们忍受这样的耻辱；他们整修街道，却从来不整修我们周围或是属于我们的东西。看看我的棺材——告诉你，那个年代，这可是在任何客厅都会吸引眼球的东西。你想要的话，就拿走吧——我可没钱修了。给它换一块新底板，顶板换一部分新的，左侧再加一点儿新的衬垫，你就会发现它跟你用过的所有器物一样，很舒服。”
“别客气——不，不用客气——你对我很客气，在我觉得你不领情之前，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瞧，这身裹尸布其实是很好的东西。如果你想——不要？那好吧，随便你，但我还是大方一些——我这人一点儿也不小气。再见，朋友，我要走了，今晚我还要走好远的路呢——谁知道呢？不过，有件事我很明白，那就是我已经是流浪汉了，我彻底告别那块破败的墓地了。在找到体面的住处之前，我要不停地走，哪怕一直走到新泽西州去。我们那一块的人都要走了。昨晚大家秘密商议，我们都决定离开，天亮之前，一根骨头也不留在老墓地。这样的墓地对我那些活着的朋友合适，可对我们这些有幸说这番话的死人并不合适。我的观点是大多数人的观点。要是怀疑，你就去看看那些将要离开的鬼魂出发前的混乱程度吧。他们在宣泄自己的厌恶时差点儿要暴动了。”
“嗨！过来的是一些布莱索家族的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扶一下这块墓碑，我想和他们结伴而行，一起走——布莱索家族是非常尊贵的古老家族。50年前，当我白天在街道上散步的时候，他们总是坐在6匹马拉的豪华马车里，显赫一时。再见，朋友。”
他扛着墓碑，拖着那口破旧的棺材，加入了这一恐怖的行列。尽管他诚心诚意，我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这些可怜的流浪汉带着他们可怜的财物咔嚓咔嚓地从我的身边走过，超过两小时。怀着对他们遭遇的深切同情，我一直坐在那里。
他们中间有一两个最年轻、最完整的死人向我打听午夜火车的发车时间，但其余的死人可能还不熟悉这种旅行方式，只是向我询问前往各个城市的路，包括那些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的。30多年前，它们就从地图和地球上永远消失了，有几条也只是存在于从前的地图或者一些房地产公司的图纸上。他们还询问这些市镇的墓地环境，以及该地市民是不是敬重死者等问题。
这件事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同样也激起我对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同情。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以至于我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个梦。于是，我向一位裹着裹尸布的流浪汉说出了我的想法：记录并发表这次奇特而悲壮的大逃亡，同时我也说，我的描述不可能非常确切，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样，只要看上去不是在敷衍一个严肃的话题，或者表现对死者的大不敬，那就足够了。否则，我会惊动他们那些活着的朋友，让他们感到悲伤。然而，这位前公民温和而庄严的残骸远远地靠在我的门前，对我耳语说：
“别为那件事自找麻烦了。社区既然能够容忍那片让我们纷纷逃离的墓地，自然也能够忍受一个人对死者受到的忽视和遗弃所发出的控诉。”
就在这个时候，公鸡一声啼鸣，鬼魂队伍一下子消失了，一片破布、一根骨头都没有留下。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低垂着伸在床外，脸朝下——这是很适合做梦的姿势。这种梦可能很有内涵，可能吧，但绝不会有诗情画意。
注：读者们如果确信自己城市里的墓地被维护得很好，这个梦所针对的就肯定不是他们的城市。显而易见，它是蓄意针对其他城市的。
NightbeforelastIhadasingulardream.Iseemedtobesittingonadoorste（innoarticularcityerhas）ruminating，andthetimeofnightaearedtobeabouttwelveoroneo'clock.Theweatherwasbalmyanddelicious.Therewasnohumansoundintheair，notevenafootste.Therewasnosoundofanykindtoemhasizethedeadstillness，excettheoccasionalhollowbarkingofadoginthedistanceandthefainteranswerofafurtherdog.PresentlyuthestreetIheardabonyclack-clacking，andguesseditwasthecastanetsofaserenadingarty.
Inaminutemoreatallskeleton，hooded，andhalfcladinatatteredandmoldyshroud，whoseshredswereflaingabouttheribbylatticeworkofitserson，swungbymewithastatelystrideanddisaearedinthegraygloomofthestarlight.Ithadabrokenandworm-eatencoffinonitsshoulderandabundleofsomethinginitshand.Iknewwhattheclack-clackingwasthen；itwasthisarty'sjointsworkingtogether，andhiselbowsknockingagainsthissidesashewalked.
ImaysayIwassurrised.BeforeIcouldcollectmythoughtsandenteruonanyseculationsastowhatthisaaritionmightortend，IheardanotheronecomingforIrecognizedhisclack-clack.Hehadtwo-thirdsofacoffinonhisshoulder，andsomefootandheadboardsunderhisarm.Imightilywanted，toeerunderhishoodandseaktohim，butwhenheturnedandsmileduonmewithhiscavernoussocketsandhisrojectinggrinashewentby，IthoughtIwouldnotdetainhim.HewashardlygonewhenIheardtheclackingagain，andanotheroneissuedfromtheshadowyhalf-light.Thisonewasbendingunderaheavygravestone，anddraggingashabbycoffinafterhimbyastring.Whenhegottomehegavemeasteadylookforamomentortwo，andthenroundedtoandbackedutome，saying：
"Easethisdownforafellow，willyou？
"
Ieasedthegravestonedowntillitrestedontheground，andindoingsonoticedthatitborethenameof
"JohnBaxterComanhurst，
"with
"May，1839，
"asthedateofhisdeath.Deceasedsatwearilydownbyme，andwiedhisfrontalwithhismajormaxillary—chieflyfromformerhabitIjudged，forIcouldnotseethathebroughtawayanyersiration.
"Itistoobad，toobad，
"saidhe，drawingtheremnantoftheshroudabouthimandleaninghisjawensivelyonhishand.Thenheuthisleftfootuonhiskneeandfelltoscratchinghisankleboneabsentlywitharustynailwhichhegotoutofhiscoffin.
"Whatistoobad，friend？
"
"Oh，everything，everything.IalmostwishIneverhaddied.
"
"Yousurriseme.Whydoyousaythis？Hasanythinggonewrong？Whatisthematter？
"
"Matter！Lookatthisshroud-rags.Lookatthisgravestone，allbatteredu.Lookatthatdisgracefuloldcoffin.Allaman'sroertygoingtoruinanddestructionbeforehiseyes，andaskhimifanythingiswrong？Fireandbrimstone！
"
"Calmyourself，calmyourself，
"Isaid.
"Itistoobad-itiscertainlytoobad，butthenIhadnotsuosedthatyouwouldmuchmindsuchmatterssituatedasyouare.
"
"Well，mydearsir，Idomindthem.Myrideishurt，andmycomfortisimaired—destroyed，Imightsay.Iwillstatemycase—Iwillutittoyouinsuchawaythatyoucancomrehendit，ifyouwillletme，
"saidtheoorskeleton，tiltingthehoodofhisshroudback，asifhewereclearingforaction，andthusunconsciouslygivinghimselfajauntyandfestiveairverymuchatvariancewiththegravecharacterofhisositioninlife—sotoseak—andinrominentcontrastwithhisdistressfulmood.
"Proceed，
"saidI.
"Iresideintheshamefuloldgraveyardablockortwoaboveyouhere，inthisstreet—there，now，Ijustexectedthatcartilagewouldletgo！—thirdribfromthebottom，friend，hitchtheendofittomysinewithastring，ifyouhavegotsuchathingaboutyou，thoughabitofsilverwireisadealleasanter，andmoredurableandbecoming，ifonekeesitolished—tothinkofshreddingoutandgoingtoiecesinthisway，justonaccountoftheindifferenceandneglectofone'sosterity！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