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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解秋觉着那太子目光诡异并非空穴来风。太子心眼从来不大,原本陈康那日府中宴会不予回应已惹陈枢不快,之后瑜锦公主暗中登门造访,更是引他怀疑。
昨日下午时分,陈康特召巴乌入府查听京城杂事。公主登门本是个秘而不宣的隐私,太子又能如何得知呢?
“公主一心一意想将殿下您给拖上船,不然还能有谁故意放出这话来?”巴乌搓着手,没骨头似得靠在廊柱旁,“眼瞅着那边顾尚书一把证据攥在了手里头,太子看着都着急,再有这句话传出去,瑜锦公主就是拿了一手三个六呢。太子能不着急吗?”
陈康随手朝水中丢着鱼食,漫不经心道:“都知道太子手底下有个赛诸葛的宗元乾,怎么,他还劝不住咱们太子殿下?”
“这事儿就得从主子您上回叫我查的人身上说起了。”一面说,巴乌一面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袋子,打开以后,正是那李依依拿来给郑解秋当封口费的点翠碧玉簪,“这簪子成色确实正品,有十来年光景,应当是那位李小姐家道中落后从家中偷拿出来的。当初李元李大人那宗案子,与其说是公主想趁机占得一席权位,倒不如说,是太子连同公主一起,把陛下的左膀右臂给圈制了。”
“此话怎讲?”
“您回忆一下,三年前,李太尉与太子关系如何。”巴乌这人消息灵通,真是化成灰的事儿都能让他挖出来,“他老人家性情耿直,估摸着和您一样知道咱那位太子爷的性子。从建德十六年起立二皇子为新太子以后,以李大人为首的这群旧臣,就时不时把咱们这位新太子和文释太子作比较。”
“那可就没得比,论文采、品性,肯定是我大哥要好得多。”
“这可不就是嘛?奈何主子您身子骨弱,陛下倒是想换个太子,也没得换。太子心眼小,这仇怎么可能放着不管。”
“也就是说,他落井下石?”
“说不定,就是他把李大人推下井的。”说完这个,巴乌把那簪子递回了王爷手里,“宗元乾不晓得知不知道这事,若是知道,还帮着太子,那这人爷您也就不可交了,若是不知道,始终都把太子当做是救命恩人供奉着,只怕这人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当年的榜眼,殿试时可是获过我父皇称赞的。才高八斗,学识过人,这种人要是还不聪明,那天底下到底还能寻出什么样的聪明人来呢。”
“宗元乾这个人,我打听过,为人谦和低调,生活朴实简单,文人墨客那般傲气从未在他身上瞧见过。待人和气,就是碰上不认识的小乞儿也会好心丢两三枚铜钱来。”巴乌摸了摸下巴,仔细想想,这样的人确实不像是能在太子身边久留的,“实在是奇怪,如果他不是装出来的,太子为人阴鸷毒辣,凭什么要待在他身边呢?”
“你说还有没有一种可能。”
“爷您说。”
“宗元乾是为了什么人,必须要待在太子的身边?”郑解秋那日所见,李依依与宗元乾关系亲密,如若真的是太子当初设计陷害了李元,那么李依依的性命又是如何被保下来?这女子恨意心起,仅是知道顾长陵便已有仇杀之心,若是知道了太子,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您是说,那簪子的主人?”
“历来男人都觉得风尘女子不值一提,谈何复仇,何必挂心。可女人有的时候会比男人想象的可怕得多。”微叹口气,这样的女人陈康在宫中待得那些年见得实在是太多了,“但这事你我说都不算数,我倒是想有机会好好会会这宗大人。”
“可眼下,应当也不是时候。”
“眼下不是,但总归会有机会。”
巴乌细思忖着道:“若是将他收入麾下,爷可就有一得力干将了。”
却看陈康忽然笑了:“我将他收入麾下做什么?我呀,最受不了和那种聪明人打交道。虽说轻松,可总怕算计,我本就心眼够多,再来这么一个人,岂不是太累。本是求自由的,何苦找个人来把自己管起来了。”
“哎,那殿下寻他做什么?”
“有的人空有一身武艺没用,还是得找个脑子好的帮衬他。京城里头事情多,没人帮他,我心里头过意不去。”
这样一说,巴乌便知道主子说的是谁了,忙作了揖笑嘻嘻道:“四殿下要晓得您这般费心思为他,对您肯定心中怀恩。”
手里头的鱼食已撒的差不多了,将那盒子随手交与巴乌,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别的事情,都仔细探查着就行。”
“行嘞爷。放心吧!”
便因此事,今日寿宴之中,陈康望向陈枢时的目光也有些微查探隐藏其中。千琼宫中,难得一家相聚团圆,确实四方分坐,几人之间极少谈话。目光相聚也最多点头示意。郑解秋坐在陈康身侧小口吃着东西,心内嘀咕,这样一家人聚会不知有什么好,弄的冰冷,叫人浑身难受。
难受便算,还非得装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来。
谁不知道这一家子?
长子也许就是这座中做坐的手足害死的,胞妹为了兄长几乎奉上一生来争来斗。两个弟弟一个长久装病,一个远走边境。权势到底有什么好,把好好地一家人折腾的分崩离析。
郑解秋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落在脸上,抬头回望,仍然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