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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上是一片殷红。周围一群本想拍掌叫好的人硬生生止住了言语猛地惊呼:“三殿下——!”
郑解秋自是第一个扑上前去的,因也不晓得情况,一时心慌,扶住陈康的手还在细微颤抖:“叔角,叔角你没事吧!”
那殿上陛下亦高喊道:“宣太医!宣太医!”
陈康倚在了郑解秋身上,于众人所不能看见之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郑解秋这才松了口气,确定又是誉亲王自己折腾出来的事。
遂也陪他一同演戏,硬生生挤出了三两滴眼泪来,带着哭腔:“你说你,平日里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何不知晓?何必还费这心血弹琴!”
陈康抚着她面庞气若游丝状:“难得……父皇诞辰,自是……想祝其安康了。”
叹了口气,见有太医来了,摆摆手遣退。
“不过旧疾,无需劳烦太医。服了药好好歇息歇息便可。这病也不是三两日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皇帝从上座踏了白玉台阶下来,行至陈康身前,牵起这儿子的手,感动地叹着气道:“康儿,你既然身子不好,又何必为朕弹琴呢?朕心内知晓你这份孝心就行了。”
陈康兀自感伤:“本是想几次机会好好为父皇祝寿,结果竟是我坏了大家的性子。康心有余亏。”
那淑妃娘娘拈起一块帕子来擦擦眼角:“陛下,康儿一直以来都孝顺您呢,只可惜身子骨弱,总寻不到机会。学太子殿下辅佐您身侧学不得,学乾亲王殿下边关御敌学不得。哎……这孩子,如今、如今连奏琴稍动心血也行不得了。”
“母妃……”
这边一家三口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样,却不见,上座另侧的庸贵妃嘴角似笑非笑地挂着,眼中渐有阴霾。太子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能想到明明好好的一桩试探,竟又成了老三拿来孝顺父皇的棋子。
太子容不得陈康独一人占鳌头,就开口:“康弟既知身子不好,又何必强求自己呢?让寻常乐师来奏琴,有何不可?”
陈康便握紧了郑解秋的手,抬头直面太子道:“皇兄这边有所不知。我与亦妤伉俪情深,她若要在人前舞剑,我这做夫君的怎能将奏琴一事交予他人?即便亦妤肯,我亦不肯。做丈夫的,这一点都做不到,何谈‘丈夫’二字呢?”
“康儿此话有理。”
陈康望向父皇:“这些年来见父皇与母妃相处点点滴滴,康便心想若有妻子,定要细心陪护才是。”
言毕便捏了捏郑解秋的掌心,温柔浅笑,望着他水盈盈一汪清泉般的眸:“此生能寻如此挚爱,即便奏琴吐了血又算得什么事?”
郑解秋心下想说陈康今日的戏怕是演的过了。可抬了头对上他那认真的目光,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难能开口,遂只好哽咽假戏道:“明知身子不好,还做这般,当真叫人担心哩。”
“皇兄都已开口,你就只好舞剑。既然你要舞剑,我便只能奏琴。这事情,有没有什么办法。”
总算是到了这一句话上来了。陈康说罢之后,听一直未开口的瑜锦公主略带不满附和:“此事倒是二哥寻出的事端。本来好好的,你偏偏想瞧弟妹跳舞。”
轻笑一声,语意不善。
“还不知道二哥是什么意思呢。”
“妹妹,这话说可就有些逾越了。”
陈枢与陈樰鸢本就是三居话不投机,七句话惹争吵。此言既出,陈樰鸢但笑不语,目光落在了一旁太子妃的脸上。
太子妃被她瞧得身子难受,开口道:“这……这妤妹妹当年跳舞好,确实是我与夫君提过的。只不过,也没曾想能在今日一见。妹妹不论是舞还是剑,依然曼妙,姐姐实在是心生艳羡。”
太子叫她这一句话往地下又推了一把。扭头皱眉,太子妃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忙将嘴闭上了去。
“那嫂子实在是个宽宏大量的品行。”
“莹儿宽宏,我最为喜欢。其实枢儿也不过是想叫陛下欢心,哪想得三殿下竟会吐了血呢?”
连那面目不善的庸贵妃也开了口,那真是一出好戏亮堂堂的开演了。
郑解秋朝着四下瞄去,看着内殿之中,也就只有陈睦仍然一副身处地外,好好喝酒好好吃肉,似乎周围人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三弟身子羸弱,这事儿众人皆知。哦……大概二哥是不大清楚。”陈樰鸢假笑,“想二哥也不往心里头去。”
陈枢便道:“妹妹倒是关怀三弟了,可并不见得三弟府上有妹妹送去什么药材啊。”
哎,兄妹争执,真够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