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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浅早时登门与陈康便已分析过此中原因。听闻公主一党抓到了太子损公私肥的有力证据,就等机会一举禀报圣上,好问罪其人。太子在这当口若想改变局势,必须争取到时间,才好动手。
不需太久,一二天便能完成京中布置,那么这一二天,就只能从别人身上寻来了。
“王妃身份有异,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往大了说,尚书府嫁女以假乱真,欺君犯上,是为理,若往小了说,王爷与王妃真心相爱,情比金坚,是为情。”瞿太医皱眉分析,“不论结果如何,最终太子都还是能将自己摘出身去,平白将殿下您牵扯了进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本来还想得几日清静,偏偏要来招惹他。
“宗人府的人若是大摇大摆进了我王府,我陈康岂不成了笑柄?太子这样做,实在是不念兄弟情义。”陈康不悦,着眼指尖杯盏,开口与瞿浅道,“茸言兄,劳烦你公主府上跑一趟了。既然太子不想我过得安稳,我也应当礼尚往来。与公主殿下说,请顾大人,牡丹坊走一趟。”
瞿浅也知晓李元遗女的事情:“殿下,是想……”
“刺杀朝廷命官是判多重?若刺杀者身后,还有贵人指使,又当判多重?”
瞿浅领命:“臣,这便前去拜访公主殿下。”
陈康本不想动这边一枚棋,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在看郑解秋,闻他身上气味就晓得昨夜是与谁在一块。心中难免会有肮脏想法,心道那李依依莫要怪他,怪只能怪自己拿不起又放不下。
微叹口气,陈康与郑解秋摆摆手:“你回屋去吧,这件事不必你担忧,今夜便能接你姐姐出宫。宫中所得消息,应当是你姐姐代替你妹妹嫁给我,只要你的事情不露马脚,都不是什么问题。”
“可我……”
“我现在心中很乱,你别在我眼前招惹了。”
郑解秋知道这事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扫过陈康面容,想起昨夜说过的话,便思忖自己应不应该说。杵在那半晌,陈康见他还是没走,抬起头来看他:“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算了,还是等下一回吧。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呢。
“没、没什么。我就是怕你因我昨夜不在的事情发火骂我。”
陈康难得露出冷笑来:“你去哪儿我怎么管得着。又不可能拿条绳子拴住你。宗人府的人会来,你我都猜不到。他们如此秘密行事,只怕连我父皇母妃都不知晓。”
郑解秋觉得他言语默然,像是一瞬间有了许多疏离感:“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告诉我。”
“你回屋去吧。若真的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说的。”到此便已打算了结谈话,招来月琴,作进宫准备。
怎么样也得先将伉俪情深的戏码演足了。
这边尺八也有来报,说是乾亲王殿下登门造访。郑解秋见陈康真的不再打算和自己多费时间,只好悻悻然回自己院中。
陈康差尺八:“直接请睦弟进来就行。”
又去看郑解秋离去身影,想着他身上残余气息,气闷地将小榻上的靠枕扔到了一边。
这呆子脑子里不知道都想着些什么!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心思放在谁身上不成?
陈睦瞧见自己兄长的时候,就见他面色阴沉。这个家伙还以为哥哥是因为嫂子被抓进宫中才生的气。
兄弟二人坐下直入正题,陈睦正担忧此事眼中,陈康撇开郑解秋的事情不去想,面色也渐渐淡然了起来。
找陈睦过来,无非是商议出京事宜。上午的事情,派去找乾亲王的人已经悉数告诉他了。
“三哥,你真的打算把皇嫂接出来后便离京?”
陈康为他将茶斟上:“眼下太子已想将我牵扯进去,他与大姐斗争只会愈发厉害。瞿太医近日得到的消息,父皇每日用药已越来越多,再过半年入冬,不知会生出多少祸端。我是打算离京了,你留在京城,好好与母妃帮衬。”
“我?三哥,我还是觉得,我离京,你留着比较好!”
“我留着没有用,蚍蜉撼树,其力甚微。”
“我留着更没用!你好歹还能看明白大姐和二哥折腾的那些事儿,我呢?我就一头雾水,连那日父王寿宴上你们在搞什么我都看不懂!”
陈睦是一心想撤出这漩涡,他脑子这点事情怎可能看不懂。
陈康叹气:“你操什么心。到时候我自然会找人帮你。”
“找谁?”
“听说过宗元乾吗。”
陈睦眉头皱了:“哥,我再多久没回京城,那姓宗的给太子做事,我还是知道的。你跟我提他做什么?”
“很快他和太子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到头了。”
借李依依一子,破太子计划,他到时候为了防夜长梦多,肯定不会留住那个女人。偏偏宗元乾什么弱点都没有,唯一只对那姑娘倾心。不论届时李依依是死是伤,宗大人都不可能再留在太子身边了。
他一走,太子身旁,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一般出谋划策进言献计的人了。
虽说陈睦心中仍有怨言,可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推诿。陈康见如此安排得当,便起身入了宫。
先找的是淑妃,后去寻父皇。陈康编了一套说辞,说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知道嫁过来的王妃不是钦定女子。自言早在成亲之前,于京郊踏青时就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念念不忘,最终发现竟是郑家的庶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