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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不会。
关心则乱,何况生死。如若陈康能够冷静下来,再坚定一些,想的更全面点,他或许会先去珩山找郑解秋的师父和哑伯。
但他到底还是心慌了。
带上剑背上行囊,回一趟王府点尺八同行,尺八听闻郑公子生死未卜,放下新婚妻子玉莹,连忙跟来,又叫回了瞿浅,三人一行骑马北去。连日大雪,路途难走,原本不到二十日的路途,大约一个月才能到。
这一个月里,陈康原本将要愈合的剑伤裂了开来,瞿浅不止一次要陈康稍微停一停,至少为了自己的身体,稍微停一停。
“难道你希望等找到郑解秋时,他看见的是拖着病身的你吗!”
可陈康只是让瞿浅为他开药。
他拿命去找他。
从京城出发行第十日,至平州。正逢冬末春初大雨瓢泼,山路滑坡,一时难行,困于驿站之内,耽搁三四日才行。
三四日里,陈康也只是一个人待在房中静静看着郑解秋的那把剑。
尺八趴着门缝瞧着,心里头也急,回了房见瞿医师坐在桌边看医术,不免把剑一拍皱了眉开口:“咱爷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瞿医师,你说……要是郑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爷得怎么办?”
瞿浅放下书瞧了眼屋外风雨,摇摇头:“且不说郑公子,就算郑公子没事,照着殿下这样不顾自己身子,怕还没到漠北,就已撑不住了。”
“这几日开春,雨水丰沛,天气潮湿路途难行,这种天气对伤口愈合也不好。”叹着口气,尺八想着京城里的小娇妻,“过去不大懂,如今娶了玉莹,我倒也能理解。如若突然有一日跟我说玉莹没了,我也受不了。”
“哎……王爷是个痴情的。再者,郑公子究竟有没有活着都是个问题。”
“要他真的……”
瞿浅看尺八神情,知道他所知什么,只能放下医书道:“要是当真如此,我们也要做最坏打算。”
“最坏打算?”
“防着王爷,殉情。”
尺八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
“殉殉、殉情?”
瞿浅到底和陈康相识多年,他性情如何,知根知底。如今动了真心,相思成疾,到时郑解秋如若当真出事,即便当时陈康没有过激举动,长久以往,身子渐弱,命也不久。
“如今王爷乱了分寸,倒不如……”瞿浅倒是想到什么,之前陈康未回来之前,他在珩山住了一段日子,后来局势安稳,便下山去家族里头开的药房帮忙,怕受牵连,也不回太医院,就那么安逸过着日子,等开春四月接月琴去。
对,珩山。
“尺八,叫小二拿纸笔来!”
尺八看瞿医师忽然打起精神头了,赶忙问:“您想着什么法子了?”
瞿浅等客栈里的伙计把纸笔取来,在桌上展开,提笔边写边道:“之前京都女帝称帝,郑姑娘奉命北去时,我将此事告知了珩山道人与哑伯,他说他塞北有旧友,此次北去,他会托人护郑解秋周全。”
“你不早说!”尺八开口埋怨,“要是能知道个准信儿,爷也用不着这样啊。”
瞿浅一面低头写信一面道:“出来的急,王爷没想起来,我们就更想不到了。”
尺八连连叹气:“原来多精明一人,到了这事上也糊涂了。幸亏你想起来。赶紧写这信!不过——咱们回信怎么收啊?”
瞿浅低头,一面将陈康境况说了,一面也把行程告诉了两位老人:“我们到时候到了灵州,出关前去驿站等信就行。无头苍蝇一通乱找怎么行?郑公子如若活着,头一件事肯定是联络家中师父还有王爷。”
这样一想,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且,如若他想来找王爷,有信儿知道爷去哪儿总比没信儿乱找要好!”
听到这,尺八也就松口气了,他还有心情嘿嘿一笑:“想不到呀想不到,咱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还轮到做红娘了。”
他两手细捻一牵,叫瞿浅伸了笔杆打了手:“事关人命,哪有那么好玩。”
尺八就什么都不说了。
再说剑庐。
郑解秋自醒来起,便找机会写信给师父,想问问京城情况,尤其是陈康境况。然而京都塞北相隔遥遥,光是寄信来去便近一月。
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头把信寄出去的,等收到回信,已经是二月十八了。
信上所说,陈睦已带兵班师回朝,女帝驾崩,以最高规格葬于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