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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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女声从远处响起，带着一丝惊讶。
传进众人耳中的是一种陌生的语言，却神奇地让几人都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周围藤蔓与石块搭建成的建筑鳞次栉比，仅在最中央有一条小路通往密林深处。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慢走出，那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乌黑的秀在脑后盘起，被一根削得很细的树枝簪着，皮肤白皙得有些不正常。
她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衣服，可以看的出用来织布的线粗得有些夸张。
女人穿着看不出材质的鞋子，挎着一个小巧的篮子，篮子里装满了绿色的拳头大小的果子，有些果子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她轻轻走过，把篮子放在了空地中央的石头上，石头的上面似是被横切过，平整光滑。
秦海终于是忍不住出声：“您是这里的人？您能告诉我们这是哪吗？”
女人在大石旁的小石头坐下，用手托着下巴，眼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里是福柠村，你们是不是醒来就现到了这片空地？”
石光点了点头：“对，我们落入险境，但是未死，醒来就到了这里。”
女人起身，把篮子递给石光，又指了指村子的东北角，那里有几间房门紧闭的小房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你们可以住在那里，饿的话可以吃些果子，渴的话那几间房子再往东走有一条小河，河水可以喝。”
女人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秦海，似是知道他还想问什么：“活过第一晚，这是最基本的，没有任何人能帮你们，如果你们足够幸运，活到了明天，我会把你们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她顿了顿，白皙的面孔上重新露出笑容：“你们最好分开住，河就在屋后，打完水就赶紧回来，不要乱跑。”
说完她便走向村子的西边，闪着白光的果子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恍惚间，几人似是听到了孩童的嬉闹笑声。
石光晃了晃脑袋，想把这诡异的声音和恐惧一同甩出脑海。他望向几人，赵辉眉头紧锁，在思考着什么，秦海强装着镇定，但是涔涔的冷汗出卖了他，楚湉紧紧抱着方茹的胳膊，看上去有些无助。
石光开口说道：“没有这个村子，可能昨天我们就已经死了，先按照她说的做，捱过今晚再说。”
赵辉点了点头对几人说到：“一会儿我们先一起去检查一下那几个屋子，收拾出五个来，秦老哥你和我住在挨着河的那两间，小伙子你住在中间，让两个小姑娘住在靠近村中心那两间。”
石光和秦海点了点头，楚湉和方茹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赵辉摆了摆手阻止了。
赵辉看着她们说道：“我知道你们俩都是好姑娘，这么安排只是因为我们三个遇到危险跑的还快一些，我也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活下来，我不想再看到年轻的孩子在我面前死去了。”
乌云渐渐散去，比刚才热了许多的阳光重新洒向大地，晃动的果子蔫了下来，重新躲进藤蔓繁茂的枝叶下。
石光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走，趁着有太阳，赶紧去看看屋子。”
粗壮的藤蔓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构成了房子的主体，繁茂的枝叶一团一团地覆盖其上。每间房子有两个窗子，一个朝向村中心的空地，一个朝向村外奔涌的河流。
石光轻轻推开门，奇怪的是，房子内并没有什么尘土和霉味儿，整洁得就像昨天刚刚打扫过一样。他望了望墙壁上屋顶上那些蜿蜒起伏的藤蔓，肉眼可见地起伏收缩着，像是在呼吸。石光心中了然，也许是因为它们吧。
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制的小巧的床，一个水桶，一个瓢，一个边缘处有些破损的水缸，水缸看不出材质，但是破损处能看到一丝类似金属的光泽。
楚湉跟在石光的背后，有些踌躇不前。对她来说这些会呼吸、会动、甚至能出声音的植物有些太过恐怖了。
石光走到小床旁，床上铺着用柔韧的草茎编制的席子，有些粗糙，但很厚重。
墙上有一截湿润的枝条尖尖冒出，石光想到了什么，用手轻轻碰了碰那段枝条。
柔软的枝条向屋内探出头来，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的楚湉连忙拉着石光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只在他的肩头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
枝条伸展的越来越长，一颗西瓜大小的果子也在藤蔓里挤了进来，散着淡淡的白光。
石光不禁失笑，原来是个灯泡。
楚湉从他身后出来，白皙的面孔微微红，这一天多的遭遇让她一直处于惊惧之中，直到现在才稍微恢复了一些。她不好意思地讲到：“对不起，我，我，我胆子实在是太小了。”
石光摆了摆手“有时候，胆子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半晌过后，几个人在空地碰头。
赵辉说道：“我们那边的几个屋子都差不多，只有一张床和几个打水贮水的工具，没有什么危险，也不脏。”
秦海拿着两件衣服说道：“我还在中间的房子里现了两件衣服，和那个女人的类似，都是上衣，不过有些旧了。”
赵辉点了点头：“给楚湉一件，你自己留一件，你俩的衣服都快不能穿了，我们几个还能撑一撑。”
赵辉和石光的衣服都还基本完整，方茹也是，她甚至还有一件外套。
石光看了看天色，跟几人说道：“去打水吧，所有人都去，多打几桶，后面就尽量不要出来了。”
东北方的小房子几乎都依偎在一起，只留下勉强可以一人通过的小路，路上长满了奇怪的草叶，铁黑的叶片，微微红的叶脉，边缘处带着锋利的锯齿。
几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拿木桶将叶片打到一边。
村外的小河不算宽，不到两米的样子，它从村子南方的山上流下，蜿蜒流淌到北面密林的深处。
那座山离村子并不远，遮挡住了南方的大片天空。铁黑色的怪树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座大山，扭曲着向上长着，透着一股冰冷和诡异。
河水倒映着岸边的树和草，显现出同样的黑色。
方茹蹲在岸边，用瓢舀起一些河水，河水清澈见底，但是有一些黑色的雾气一般的东西在里面涌动。
雾气翻滚涌动着，有意识一般向水面涌来，仿佛在对方茹无声地吼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