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宜小说jmvip6.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h3>4</h3>

德婶问小德,今天你准备到哪里放钩子啊,猪肝我已经让人给带了。小德说,就在周围的水塘泊放,还能到哪里去放呢。德婶叫起来,还在这里放啊,你也放,他也放,今天放,明天放,还有个屁团鱼啊。你就不能到远一点的地方放?

这样一说,那条蓄水沟就出现在小德的眼前。对了,就是它了。吃过中饭,小德就戴上凉帽,拎了根长竹竿往蓄水沟去。

当时永哥和永嫂正在鱼塘埂上的篷子里。看到小德就很奇怪,问小德这是干什么。小德就说,想把蓄水沟挑出几块空地方来好放钩子。永嫂说,篙子有什么用啊,要用钉耙才能管用,水花生都把整个水面都糊死了。小德用竹竿试了下,果然挑不动,就来拿钉耙。永嫂说,这么小的人,钉耙也不一定扛不动,让你永哥帮你一把吧。小德说不用了。他怕白吃苦却屁也钓不到,会给人笑话。果然,永嫂也问,这条蓄水沟草又多水又浅,还会有团鱼啊。小德说,总要试了才知道。旁边永哥说,小德想的也有道理,这条蓄水沟里说不定就有团鱼。它有阴凉,而且里面水不流动,水色好,团鱼说不定就喜欢蹲身了。

小德用钉耙在选好的地方把水花生翻到一边,露出蒲匾大的一方水面。这样的地方小德选了有十来处。天热加上水花生很难被翻开,小德吃奶的劲都用出来,汗如雨下。

晚上天异常闷热。锁坤在村口打死了一条扁担多长的赤练蛇。很多人都选择待在家里而不是夜里乱跑,因为天气湿里湿糟的,蛇虫都爬出来。睡觉前,小德对德婶说,今天天气闷,对钓团鱼倒有好处。德婶摇着扇子,说,你又知道了,看你明天能钓到几只团鱼来。几只小德肯定不敢保证,但他的预感是肯定能有。这样想着小德就睡下了。

从前一天的酷热中挥汗如雨,到晚上的反常天,注定了第二天小德满载而归。在那条蓄水沟里,小德就钓到了五只团鱼,都有半斤左右。在兔子石头埂那里,一只团鱼吞了钩钻到石头缝里,小德搬动了很多块石头才摸到团鱼。这是只比较大的,有一斤多。头一次有这样的收获,小德激动的脸都红了。

永哥和永嫂都在鱼塘上,见证了小德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因为永哥要上城,六只团鱼就都被他顺带到城里去卖。德婶见到的只是永哥带回来的四百二十块钱。德婶一喜之下,就要包下来永哥来回城里的车票钱,永哥不要,德婶就硬塞给了永哥两包刘三姐。

小德现在都想不到自己会碰上这么多团鱼来吃自己的钩,就是虎扣,他最多的一天也就是钓到三只团鱼而已。现在小德随便走到哪里,都会感受到大人(更多的是孩子)敬佩和羡慕的目光。特别是当所有人从永嫂那里得知小德大热天里扒拉水花生时,赞誉之词更是扑面来。大人们由此推断小德是个有头脑的初中生。

<h3>5</h3>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那天的辉煌战绩,小德的暑假可能也就是这样草草收场。一个人放团鱼,不敢走得离村子过远,没有一天早上能够早起,就是碰运气能再有团鱼来吃他的钩,团鱼也会由于闷在水里的时间过长而半死不活。那样的话,即使小德相比其他孩子已经钓到足够多的团鱼,也要遭到德婶的痛骂和埋怨。德婶希望小德做事能有做事的样子,因此抓住一切机会锻炼小德。

可是,由于小德在钓团鱼上的优秀表现(简直可以说是天赋),他吸引来了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合作伙伴,那就是虎扣。也许,促成这件事的,要首推虎扣的母亲。她和德婶一样,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甚至比德婶更小气。她说服了虎扣和小德联合起来。一方面可能她认定小德在这方面比较有财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近的地方真是没什么团鱼可钓,需要向远的陌生的地方挺进,这样虎扣一个人难免要让她放心不下,多了一个小德,虽然人还小,但总算是一个人,两个人在一起火焰头就高点,放团鱼就不会出什么意外。在这方面,虎扣的母亲比德婶要人性一点。她要虎扣拉小德结伴,更多是从安全上考虑;德婶鼓励小德和虎扣一起放团鱼,则更多是就团鱼也就是钱上面来着想。而虎扣和小德则没有想这么远,他们只是单纯被放团鱼这一行动迷住了,欣赏的是放团鱼时的紧张,期盼,新鲜感。

说实话,小德也是很想和虎扣一起玩的,不仅仅限于钓团鱼。他喜欢到虎扣家去玩,待在虎扣马上要用来结婚的新房里,听虎扣的录音机(高胜美《新白娘子传奇》:西湖的水啊,我的泪……),看虎扣的大彩电。虎扣一点不像是快要结婚的人,他跟毛孩子小德在一起也谈得一个头的劲。他们谈团鱼。

虎扣说,团鱼一般不喜欢待在很干净的水塘里,它喜欢脏一点的臭臭的水沟,水要深,水面要有水花生或者木头什么的,团鱼喜欢爬在上面晒太阳。团鱼最喜欢吃的是猪肝,其实它也吃小鱼。绸缪那里有个老头就用臭鱼肉钓团鱼。虎扣说,钓团鱼也有偏方,把猪肝和了麝香做成的饵,三里外的团鱼都能被吸引过来。外面有人就把这种药撒在岸上,水里的团鱼都纷纷爬上来,一点力都不花就能抓到袋子里。虎扣说,新针做钩子之前要放在盐水里泡一会工夫,这样,针容易上锈,线就能绑得更牢固。

虎扣觉得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小德也相信是真的,他们甚至去药房问有没有麝香卖。没有买到麝香,他们就用酱油味精代替,把切成条的猪肝泡在酱油味精里面。

小德发现虎扣的妈妈也经常骂虎扣。有时候也会连带着讨厌小德,讨厌总是在虎扣家穿钩子。怎么不上你家穿钩子去。她对小德说,你家地方也大,你看招来的苍蝇。这些苍蝇,真是讨厌死了。这时候虎扣就要说他妈妈,你看看你,小气到什么样子了,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笑话。

小德和虎扣在一起,虎扣从来没有说起过他即将过门的老婆。好像这个老婆还比不上在水里爬的团鱼有吸引力。小德只知道虎扣的老婆很漂亮。建国老是像苍蝇一样盯着虎扣。老表啊。建国说,你老婆蛮漂亮的吗。有没有摸过她的奶奶啊。建国总是这么让人讨厌。他已经结婚了。可对别人的老婆,对别的女人,他好像总有天大的兴趣。

每天吃过中饭小德就跑到虎扣家去睡午觉。两个人躺在席子上,听着歌睡觉。爬起来就可以穿钩子了。然后两个人分别洗澡吃饭,等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就出发去钓团鱼。由于团鱼的价格昂贵,很多有鱼塘的人家都禁止在他们的塘里面放钩子。要么是不准,要么是假装同意,却在早晨三四点钟赶在放团鱼的收钩子之前先检查一遍,如果有团鱼,就把团鱼拿走。

针对这样的情况,虎扣和小德决定,在天黑的时候才出去放钩子,避开塘主。那时候露水已经挂在树枝草尖上,月亮或者星星也当值在天空。虽然夏天闷热,但虎扣和小德都要套上沉重的雨鞋,穿上厚一点的裤子和长袖上衣,以防蚊虫,这样身体裹在里面很不透气,走两步就汗如雨下。

但小德和虎扣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他们用眼睛搜寻池塘,用鼻子嗅闻确定最佳的投放地点。有时候他们想当然认为某个池塘里埋伏着团鱼,而且不止一只,这样他们就多放几只钩子,恨不得把潜在的想象中的团鱼一网打尽。有时候正在某个塘埂上,突然听到一两声咳嗽响,整个黑成一团的空气都震动起来,他们就屏声静气,站或蹲在一人高的割生丛里面。这个时候虎扣的耳朵相当灵敏,它总是抢在小德的耳朵前面听到有人来和人远去,更为神奇的是,它还能听出是鱼塘的主人或者不是。

在深夜投放钩子是一件紧张和冒险的事情。首先不管有没有人,在夜色里你要尽量压低动作的声响,同时频率尽量加快:麻利地放线,将饵抛下水(猪肝落在水面,轻微的接触声在野外也能传出去好远,你能想象猪肝如同希望一样缓缓沉入水底,并想象不远处某只团鱼被声音惊醒被气味吸引),并将桩(虎扣的是精致的竹片,小德的是简陋的桑树枝,两个人合伙钓团鱼,所以小德的钩子和虎扣的钩子被合在了一起使用)插入泥土插紧。插的时候也有讲究,出于对蛇虫天生的惧怕,这件事情做起来要非常小心。首先,用穿着雨鞋的脚在地上踩几脚,然后双脚微微分开,桩就在两脚之间插入大地。小德放团鱼这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出现意外,运气之外,和谨慎也有很大关系。

钩子插了要做记号,这也是很讲究的。一般的人没有经验,像小德一开始那样,钩子乱插乱放,也不做记号,盲信自己的记忆力,以为自己放的钩子自己还找不到吗?不想钩子一多,再加上中间隔了一夜,一次下来总要少几把钩子,几次下来钩子就没有了。钩子本身不值钱,缺多少补多少也不麻烦。但是如果忘记收的钩子上恰好有一只团鱼,而由于这样的疏忽,团鱼最后活活在水中闷死,浮起,身体腐烂发臭,那就太可惜了。这种事情也确实发生过,那只团鱼也是出奇的大,看样子有两到三斤,好多人都专门去看,一阵叹惋。但说到是谁的钩子,却没有人敢于承认,只在心里后悔,怕说出来被自家人骂被他人笑话。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果然是对的。

做记号也有区别。虎扣做记号异常细心,他的记号非常隐秘,就是揪一把草或者树叶把桩子盖住,使桩子消失。那算什么记号啊。小德说。虎扣解释说,他在放钩子的时候已经把周围都看了一遍,哪里哪里几把钩子他都记在心上,没有忘掉的。小德的记号则张扬的多,他把作为记号的树叶子或者青草什么的随便撒在路口,这样别人也容易看到。虎扣为此不知道有多少埋怨,而且事实也证明,小德的钩子容易被人查看掠美。

放钩子要摸黑,收钩子就要趁早。每天早上,三四点钟的时候,虎扣就已经候在小德家门外,低声地喊小德小德。小德睡得跟死猪一样,但德婶睡觉很浅,好像她就在等着这一声喊似的,好像她担心虎扣等得不耐烦就会撇开绕过小德,一个人去收钩子,那样,就不知道虎扣会做什么手脚。德婶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对小德说的。虎扣久等小德不起来,因为担心可能的团鱼在水里的挣扎,就会在外面发话:小德你要是起不来,我就一个人先去收了。德婶这时候就会很紧张,骂小德:放你娘的狗屁团鱼,放了团鱼也不去收,他(指虎扣)收到了会告诉你啊。小德咕哝,虎扣不是这样的人。但被德婶一阵折腾,也就能睁开眼睛。后来小德早起也就很自觉。

<h3>6</h3>

早起收团鱼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虽然穿的还是晚上的那套包裹严实的衣服,但早晨特别凉爽,穿行在带露水的树草间,衣服很快就潮湿了,让人觉得不穿这么厚的衣服说不定还会觉得冷。在野外,早晨的声音也特别迷人。这里一尾鱼轻轻跃出水面,那里一个小东西在草丛里突然受惊跑开,不知道是野鸡兔子还是水老鼠。草叶尖挑着亮晶晶的露珠,晚上才挂起来的蛛丝上面也有光滑的水渍。

离远了看,虎扣的身影也朦胧,他在轻声喊小德,小德,来。他拎着线站在那里。小德心中一阵欣喜,他过去帮虎扣举着线,虎扣就下水。一般来说,线紧了就说明有东西上钩了,但不一定是团鱼。小德就碰到过好几次线被拉直了,结果却发现是钓着了一条鱼(鳊鱼最有可能,也有胡子鱼),有时还可能是黄鳝。在和虎扣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在一个靠近鬼坟摊的塘里,线是拉直的。好像是考验小德的勇气似的,虎扣让小德去摸一只团鱼上来,小德顺着线,蹚水到一丛芦苇旁,他以为肯定是一只团鱼无疑,用手去抄,结果是一条蛇,在一棵芦苇的根部身体绞成了中国结。小德手中捧起蛇,心中惊吓可想而知。他连滚带爬上了岸。虎扣也没想到是一条蛇,看到小德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肯定也很歉疚。

这次以后,小德和虎扣在一起放团鱼,虎扣没有让小德下过一次水。线被拉直了或者被绊住了,都是小德在岸上高举着线,虎扣亲自下水,虽然长东西再没有钓到过,但小德的心里自然是感激虎扣的。这样德婶再说虎扣什么,小德都是很反感的。

一边收团鱼,一边还能看到天色慢慢亮起来,感觉温度慢慢高起来。虎扣和小德收钩子是很早的,村子还在沉睡中,野外一片静悄悄。收着收着,一些影子变成了实体,塘对岸跃入眼帘,水面的浮头鱼也能看得分明,路开始延长,一些去茶馆喝茶的老人的咳嗽声扑通扑通地传来。

这个时候,虎扣和小德已经往回走了。虎扣要骑了车去别桥把团鱼卖给团鱼贩子,顺便带回猪肝。晚了的话,团鱼贩子进城了不说,猪肝也不容易买到,那样,虎扣就要再进城。小德直接回家睡觉。一想到还可以睡个回笼觉,小德的眼皮就搭下来,有时候早饭也不吃,冲个澡就一直睡到中午。

德婶并不放心虎扣,老是怀疑虎扣这个那个的,怕完虎扣瞒重量又怕虎扣瞒价格。小德真是烦死了。有一天小德就跟虎扣一起去别桥。去的时候因为早,路上人少,一点事情也没有,回来的时候一方面人多了,一方面太阳出来小德也困和累得不行,还有就是小德骑的是一辆重磅车,大人骑的,小德坐在上面要踮脚尖才能踩个满圆,总之,小德和一个骑摩托的人带了一下,小德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幸好没有滚下大埂。小德的屁股摔疼了,手肘和右大腿磨破了一点皮。

骑摩托的人兜回来,问小德有没有事,小德先检查了自己,虽然痛和伤口出了点血,却没有大碍,再检查自行车,自行车一点事也没有。小德就说没事没事。那人犹豫了一下,就开车走了。虎扣问小德,你真没事吧。小德说没事,我身体轻,没磕着。虎扣说,看都出血了,还说没事,回去你妈要骂我了。小德说,她骂你做什么,又不是你撞的。虎扣说,要是我我就不让那个骑摩托的走,你太好说话了。小德说,我有什么办法,就只晓得疼了,你也不帮我说个话。虎扣说,我怎么说啊,他撞的又不是我。小德说,就算是你你也只有让人家走,你我还不知道啊,只会马后炮的本事。

回到家,德婶为小德的伤心疼不已。小德口里心里埋怨她,说要不是她一直要自己跟着虎扣也不会有这样的事。这样小德就提出来以后再也不跟虎扣一块上街。德婶答应下来。小德又说,还有那辆自行车,它又高又大,我这么小,怎么骑得舒服。于是要德婶给买辆新车。德婶也答应了。我要的是变速车。小德强调说。德婶问变速车多少钱。小德说七百多块。德婶就叫起来,这么贵,给你老子晓得还不打死你。小德说,打打打,一说到钱你们就心疼,全中国也找不出你们这么小气的人了。我自己买。小德胆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卖团鱼的钱已经不止这个数了。他也觉得自己有权利动用这些钱。听小德这样说话,德婶就开始骂小德,先说小德不听话。再斥责小德不是一个养人的天,不是吗,这么小,才挣了这么一点钱,就觉得了不起了,瞎用钱,是个完家坯无疑了。最后跟小德算起了这么一笔账,从小到大,吃的用的穿的,加上读书的钱,想想家里为他花了多少钱。小德知道说到这里,他这个做儿子的已经完全落在下风,心里没意思透了,再也不理德婶。想到为之奋斗的威风的变速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小德心理一阵失望。

吃过中饭小德到虎扣家去。虎扣的妈妈看着小德的伤口处说,明天和我们家虎扣再一起去别桥啊。小德说,不去了,伤成这样车都不能骑了怎么去。虎扣的妈妈说,那可以让虎扣带你的吗,坐在自行车后面就可以了。小德说,去了又没有什么事,来回也累。虎扣的妈妈说,还是去吧,否则我们家虎扣私自扣钱怎么办啊。小德心里一阵羞愧又一阵没意思,就不说话。那边虎扣一直在给他妈妈使眼色。小德坐了一会也就回自己家睡午觉。德婶问怎么不在虎扣家睡,小德也不理她。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虎扣来喊小德一起穿钩子。

<h3>7</h3>

虎扣平常都不怎么爱说话,这和他耳朵不好有关系。但奇怪的是,他耳朵也不完全是失去听力。小德和虎扣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会忘记虎扣是一个半边聋子,甚至觉得虎扣的听力在自己之上。这也许是虎扣专心致志的缘故。同时也说明虎扣的耳朵没有根本坏死,只是有时候接听信号不灵敏。

关于虎扣耳朵不好,起因也众说纷纭。

其一说虎扣耳朵坏了的罪魁祸首是生猪肉。虎扣有一次偷吃了生猪肉,结果耳朵就成了猪耳朵,听不见人说话了。吃生猪肉怎么会影响耳朵,这比较匪夷所思。乡下人以讹传讹,虽未必尽信,但也不敢轻易吃生猪肉。通常是,在家人坐在一起包馄饨的时候,家中的孩子看到捏好的馄饨垂涎欲滴,会忍不住要准备偷吃生馄饨,那里面的肉是生的。这时候大人就会说,生馄饨不能吃,里面有生猪肉,吃了耳朵会变成猪耳朵。如果是知道虎扣的,就会加一句:像王虎扣一样。其实,王虎扣也不叫王虎扣,姓王是真的,虎扣却是他的小名,他的学名叫木林。王木林,这才是他的真名,恐怕也没有几个乡邻知道。小德小时候就被德婶这样吓唬过,也许比虎扣小的孩子都接受过类似的警告,不吃生猪肉,以免变成聋子。

其二说是因为撞了脏东西所以耳朵才不好。脏东西特指鬼啊怪的,以及和这些有关的,比如某些人做的关木三。一般的人撞到了这些轻则病恹恹数日,重则小命不保,总之要倒霉。具体会落下什么灾难要看个人的火焰头旺还是不旺。一般来说,健康成年男子火焰头会比较旺,所以走夜路什么的头顶像一盏灯样亮着,魑魅魍魉见着了都要躲避;小孩和妇道人家因为体质的关系就暗淡很多,容易被脏东西近身。而更加奇怪的是,据说男人如果和女人行房事多则会降弱火焰头,在这层意思上来说,女人不洁,且是男人的祸水。虎扣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在门前的河里摸鱼,因为摸到了一只花圈从而耳朵不好的。这也许是因为过度惊吓造成的。奇怪的是那只花圈从何而来,附近那段时间没有新死人,而那花圈却是崭新的。虎扣碰上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听力部分丧失实则万幸。还有就是虎扣当时正值发育,吃了不少小公鸡,而新开的火焰是最怯邪的,他怎么被一只花圈谋害了听力,难道他整日手淫不成?

其三就和虎扣的父亲有关了。虎扣的父亲是小德他们生产队的队长,种田的一把好手。他对虎扣在农活上要求相当严厉。比如插秧的时候,一趟秧没到头腰是不给抬的,割稻的时候下刀要快,稻把要摆放整齐之类,而且绝对不允许虎扣还嘴还舌。虎扣就是因为有次放菜灰的时候和他父亲顶嘴,被他父亲劈面一个嘴巴子,把耳朵给灌聋了的。就是这样,虎扣这么大了后,尽管耳朵聋,在地头还是经常被他父亲追着要打。揉菜子的时候,虎扣开始放团鱼。这样他就不用和他父母一起在地头干活。虽然虎扣几乎每天都能钓到团鱼,但他父亲并不为此就捧起虎扣来惯一惯。事实上,他很反对虎扣钓团鱼。他的理由很简单,团鱼不可能钓一世人生,人不可能靠钓团鱼养活自己,四野八乡的,也没听说过有谁钓团鱼钓发财的。人还是要务实一点,是农民不会料理地头生活是不像话的。

虎扣谈对象的时候,女的那方悄悄来走访,打听虎扣家的家境情况,虎扣家人的脾性,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摸清楚虎扣有没有什么暗病,比如癫痫,下风什么的。这些按理说,介绍人会事先向双方通报彼此的情况,但为了一条猪腿,很难说介绍人不会黑良心做些隐瞒。后来虎扣的妈妈在村口骂山门。从她骂声中可知,有人暗地里陷害他们家虎扣。她斥责这些人是逼嘴里喷血。她说,谁说我们家虎扣是聋子,她才是聋子呢,她一家满门都是聋子。她骂,这些个聋子屄们,怎么这么坏的呢。

都市言情推荐阅读 More+
死亡副本:开局网恋女友变诡异

死亡副本:开局网恋女友变诡异

打男孩的小酱油
【无限流+半惊悚+半末世+爽文不虐) 杨洛一觉醒来,发现整个城市都变了,街道上的流浪猫狗变成了噬人恶兽,渺小的蚂蚁可以力拨千斤,毒蚊子咬人一口足以致命,下水道的老鼠占领了城市,天上的大鸟遮天蔽日... 而昨日奔现,翻云覆雨的网恋女友竟然也变了模样,成为诡异生物,他不知何时竟然陷入了死亡副本之中。 杨洛最开始的愿望只是逃离这个城市,但他发现,楼内的房间,街边的超市,高耸的办公楼,堕落的红灯区...
都市 连载 26万字
直播:贫道真不是修仙啊!

直播:贫道真不是修仙啊!

姚一白
姚远穿越到了平行世界,成为了一个破败道门的道士。而道教如今早已式微,传承没落。“叮!宿主已绑定振兴道门系统。”为了振兴道门,姚远开始云游传道。... 《直播:贫道真不是修仙啊!》
都市 连载 50万字
神豪之开局签到一个亿

神豪之开局签到一个亿

南冥烟
如果给你一个亿,你会选择做点什么?疯狂消费?格局小了!投资理财?格局小了!想知道该如何怎么打开格局吗?... 《神豪之开局签到一个亿》
都市 连载 39万字
我的味道该死的迷人[花滑]

我的味道该死的迷人[花滑]

静舟小妖
前单人花滑世界冠军黎昕意外去世,重生进了穆焕的身体。 . 身体没了,存款没了,奋斗至今的荣耀也随之不见,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 穆焕低头看看自己,既然这次是个Alpha,或许这次自己可以试试双人滑!? 至于搭档嘛穆焕
都市 完结 59万字
清冷仙帝爱上我

清冷仙帝爱上我

林紫羲
【单女主,不穿越,不重生】本是偏远之地一个天赋低微的少年,却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月仙帝。励志要修炼至仙帝陪伴她无尽岁月……
都市 连载 43万字
太太怀孕出逃,傅少气疯了

太太怀孕出逃,傅少气疯了

三月雨
沈喃跟了傅时遇七年,陪他白手起家,她以为他待她是最不同的。 直到白月光回国,他怒发冲冠为红颜,不顾半点昔日情分。 终于,沈喃看清现实潇洒离开,一路顺风顺水顺财神。 傅时遇却坐不住了, “喃喃,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他将人禁锢在怀,嗓音低哑。 沈喃眼神轻蔑,如曾经的他那般淡漠,“我们很熟吗?”
都市 连载 49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