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年初一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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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头一天、这天早上家里的大人们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将洗漱的废水用一只桶装起来，等明天再倒出去。因为这里有个习俗，那就是初一不能往外面倒水、不然今年一整年的财运都会很差。还有就是这天不能洗衣晾衣，不然就会招来老鹰、今年家里就会养不起来鸡、因为家里的鸡会被老鹰叼走，所以初一这天大家都不会洗衣服晾衣服的。

先起床的是璇玑的娘亲和爹爹，然后再是大伯二伯他们相继起来，家里的女人们洗漱完毕后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活汤圆面（糯米粉）来包汤圆、汤圆芯子是用磨子将芝麻和花生磨碎成粉，加菜籽油、白糖搅拌均匀，把汤圆面活好后搓成一个圆球、再用大拇指从中间按个洞把汤圆芯子放进去，然后搓圆，力度不能过大不然会把芯子搓出来的。还有大家也会包几个黄糖（红糖）馅儿的汤圆、也会留几个不包馅儿的，然后再将铜钱洗干净包进去，若是谁吃到了包有铜钱的汤圆那么就预示着他今年会财运滚滚。

大伯家的凌皓源、凌皓云、凌皓晨，璇玑的亲哥哥凌皓煜、凌皓天，凌皓文几个也起来了，几个小子洗漱好后正准备将水往外倒就被刚起床的凌爷爷和凌奶奶阻止了“哎哎哎、你们几个臭小子、年年都跟你们说初一的水不能往外倒、你们年年都记不住。”凌爷爷看着几个孙子也是一阵无语、这几个臭小子还真是和他们的爹小时候一样呢，天天都需要大人提醒。几个小子吐吐舌头、赶紧将水倒入桶中便走进厨房准备看看有没有他们力所能及的事，帮帮娘亲伯娘们。虽然这是古代、但在凌家可并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大家都一致认为一个男人不管再有出息、若是五谷不分那也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对于凤云村的人来说，凌家就是一个异类。女人可以入祠堂、男人竟然可以进厨房。凌家虽然是有祠堂的（但是每家都有堂屋、堂屋一般都是位于正屋的左边）在璇玑的大爷爷家旁边、璇玑的爷爷这辈一共就两兄弟，凌家其他的族人早就迁徙走了。因为他们不想再守着祖训过日子，所以自请下族谱了，大爷爷没办法便只得应了，所以他这个族长现在也可谓是一个称呼而已了。祠堂现在也是很少开了，毕竟现在在凤云村的凌氏族人也就大爷爷家和璇玑们了。

巳时（9—11点）家家户户都响起了火炮（鞭炮）声，初一吃汤圆也是要先敬给祖先们吃的、只不过没有昨天那么繁琐啦。就只需要将香点在堂屋供桌上就可以，然后烧纸钱是必须的，把汤圆盛一个去就可以了，过程和昨天一样夹到纸钱盆里。然后撤下碗筷、就可以开吃啦。看着家人们吃汤圆吃得那么香、璇玑也想吃、可是她太小了就只有看着的份啦。

吃过汤圆后、一大家子人去了大爷爷家拜年了，说是拜年其实就是吃饭啦，去年在璇玑家吃的，所以今年应该去大爷爷家了。大爷爷家有两个儿子五个孙子、至于孙女儿？呵呵、那是没有的，不然璇玑童鞋怎么可能被当作熊猫般一样稀奇（珍惜）呢？

大爷爷家的大儿子叫凌志伟、大儿媳李氏；二儿子叫凌志勇，二儿媳秦氏。璇玑的堂大伯凌志伟家两个儿子，大儿子凌皓冬今年十六岁，小儿子凌皓宇今年十三岁。堂二伯家三个儿子，大儿子凌皓鹏十五岁，二儿子凌皓博十三岁，小儿子凌皓麟十三岁，和皓博是双胞胎兄弟。璇玑到了大爷爷家后、看着堂兄们、哥哥们内心再次被深深震撼、再次感叹老凌家基因的强大。这儿子是一个一个的生、女儿却是难得一个。

男女七岁不同席、老凌家吃饭男的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一桌。寝不言食不语，两大家子人加起来二十多人竟是没有出一点声音来。璇玑觉得这样的吃饭环境好压抑，还好她们自个儿家里没有这种规矩，不然她真的级不喜欢这种氛围啊。

在大爷爷家吃过了晌午饭后大家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了一会儿，璇玑一行人回到了自己家中，璇玑感叹“还是家中好啊“大爷爷无非就是感慨凌家其他族人自请下族谱的事儿，璇玑却觉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凌家的祖训摆在那里、男子不许入朝为官就算了，却不管再穷都必须要识字，识字意味着要入学堂啊，可是上一年学堂得二两银子呢还不提一本书最低也得一两银子。平常百姓家是真的送不起啊、自家温饱都成问题，更何况是还要送娃读书？

不过璇玑却是很佩服定下祖训的那位老祖宗，再穷也不能穷教育。不过为什么不能入朝为官呢？古人读书不都是为了能做官么？任璇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定下这祖训的那位老祖宗跟她自己一样，是以为穿越人士。好吧、很快璇玑就会知道这个真相哒。

很快初一这天便过去了，初二除了璇玑的娘亲，大伯大伯娘他们带着自家的孩子回娘家去啦，二伯和二伯娘没有孩子，所以只是他们夫妻二人去的。大家拜年去了、突然一下子家里就冷清下来了。值得一提的是，璇玑如今生活的这个朝代、父母在可以分家、但是必须得家里老幺成亲以后。当然、女儿是不管的，毕竟古人认为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过凌家分家没有分家、因为大家一致决定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出嫁的女儿初二回去拜年都会带上一把鸡蛋、一条条子肉，这是必备的。所以每年杀过年猪的时候凌爷爷凌奶奶他们都会给两个儿媳备下条子肉，鸡蛋也是早早备好的。至于璇玑的娘亲没有回娘家，因为她已经没有娘家了。二伯娘每年回娘家都只有初二才会回去，并不是她不孝和忘恩负义，而是她的爹娘对她很不好，当初逼着二伯娘去给一个地主做第二十八位小妾。当时这个地主的年纪六十了，可以做二伯娘的爷爷了。

二伯娘自然是不愿意的，她的爹娘让她给地主做妾就是为了给她的姐姐做嫁妆的五两银子，她从小到大在家没吃过一顿饱饭、从记事起家里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她的爹娘、哥哥姐姐弟弟对她可以随意打骂、而她不得反抗。都说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地主事件逼迫得二伯娘欲跳河自杀，自杀未遂被路过的二伯救起，从此一颗芳心遗漏。二伯娘也从此从对家人不反抗、任打任骂中醒悟过来，开始了反抗，势单力薄自然反抗不过，被自家姐姐给爹娘告状，爹娘便请村里秀才写了断亲文书。所以即使二伯娘不回这个娘家也是可以的，没人敢说她半点不是。但是凌爷爷凌奶奶是个老好人呐、觉得父母和女儿间哪有那么大仇恨？所以便让她每年过年过节都回去，二伯娘她自然不想的，所以便退了一步说每年过年回去拜年。

傍晚、拜年的除了二伯娘和二伯回来以外，大伯娘他们歇在了娘家，过两天才会回来。拜年是可以在娘家小住的，凌爷爷凌奶奶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他们给璇玑的感觉就是时而迂腐时而开明，不过还是开明的时候多啦。

冬日里的天总是黑的快、璇玑一家人入睡了、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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