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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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气象万千，人也如是。
既然有以力犯禁的武者，当然也有道法自然的术士。
甚至武者和术士在不同地域可以有多种多样表现形式，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名字力士、战士、法师、气修、巫妖......总的来说，修行不过是如何利用天地气机的方式罢了。
归根结底，只是修行体系间的略微差异，便能催生演化出一个个新的派系。比如同样是感知周围天地气机，并将之凝练成各种意象的，就因为在凝练气机的过程中有着差别，所呈现的结果也不尽相同。所以便有了“术士”和“法师”之间的区别。而一个人身上，当然也可有不同的派系。
刘元和不是一个单纯的武者，他还有着术士手段。
如今他所用出的道法，便是相较于武者的另一种利用天地气机的方式——而他有着十足的自信，叶缘一绝不会想到自己可以武术兼修！
因为武者和术士，在利用天地气机的逻辑方面是截然相反的体系
武者纳天地入体，蕴养肉身，而越强大的肉身能够接纳更多的天地气机。武者就似一块生铁，而天地气机便如同淬炼生铁的烈火，生铁纳火锻己，为的是一朝锋成，自身将无比锋利，可开山断海！
而术士却恰恰相反。他们将自己变成一个媒介，将混杂的天地气机重新梳理，然后规律地放射出去，就好像一个漏斗，天地气机如奔涌的江河，透过漏斗过滤杂质，留下最精纯的水源——术士这个漏斗却能将精纯的水源作为原料从而制造出更为磅礴的波涛！
“没想到你真当了个破漏斗！”叶缘一再次接下刘元和一击，嘴上却不肯让半分便宜。而南明火球儿在二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之间有些渐渐黯淡下去。
叶缘一的金钟罩能挡住刘元和的暗劲，是因为作为武者，二人凝聚的内力是相同的逻辑，所以内力可以抵挡内力。而道法所引导出的天地气机本身是更为凝练的原材料，就像往盐水里加水可以随心随遇的加进去，而往盐水里加盐，就有某一个程度会再也加不进去。内力就像是盐，而道法所引导的天地气机就像是水。
听到叶缘一对自己的嘲讽，刘元和并未放在心上，可嘴上却也没让分毫“今天必须把你打服！”
就在这说话间，叶缘一便已然钳制住了他，而他下意识地击出一掌直逼叶缘一胸口，谁知叶缘一不退不闪，在中招刹那，轻声在刘元和耳边说了声“把你这手教给那小子.......”
而后，壮汉整个人向后飞出去，“噗”地一口鲜血从嘴巴和鼻子里喷出——
刘元和顿时失去了战意，澎湃的气机迅内敛，三个火球迅地熄灭了。
而此时，少年已然挡在壮汉身前，手中一柄细长的软剑直挺挺地指着已经面容枯槁的老者。
他没有说话，眉宇间尽是警戒与愤怒。
老者现如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或许是不知轻重的出手，让他对老友抱有歉意，他并未在意用剑的少年，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教......”
少年没听清老者说什么，却听身后的汉子咳嗽了两声，嘿嘿乐了“成交！”
“把剑收了吧，”莫诗妍轻身来到嬴蕲身边，压下了他的手，“他们看起来不会再打了。”
嬴蕲不为所动。
老鬼已经站起身，胸口的疼痛让他还是有些喘，但并无大碍。他走过来拍了拍嬴蕲的肩膀“小子，从今天起，这老头也算你半个师父了。”
嬴蕲嗫嚅着，眼泪在眼睛里打着圈“他差点杀了你，”说着，他恶狠狠地看了刘元和一眼，“我不用他教我！”
莫诗妍看着面前青涩少年与叶先生炙热的情谊，不免有些动容。
“罢了罢了，”刘元和摆了摆手，满脸的褶子藏住了眼神，“你不用拿我当师父，我只是教你些小手段——”
“你的师父只有这个邋遢家伙！”
说着，老头识趣地先行留下一个背影，“明天抽个时间来校长室找我。”
嬴蕲没有理会老头，反倒是对着叶缘一关心则乱。他扑在叶缘一身上，仔细打量着每一处，满脸的担心与焦急。
莫诗妍见状，上前说道“叶先生，我略懂医术，或许帮得上忙。”
说着，她搭上了叶缘一的手腕。
“轰隆——”脑子里的声音似乎比强者对战间的崩鸣生更加刺耳，“这脉象——没有受伤？”
此时再看嬴蕲，哪里有什么关心则乱父慈子孝，早就离得叶缘一三丈远，瞪着一双死鱼眼嘴里不停嫌弃着“老鬼，你这身上什么味儿？”
“啊？”莫诗妍此时满脑袋大问号。
“她还真是你找来的？”嬴蕲努了努嘴，看向莫诗妍。
“算是吧，”叶缘一示意莫诗妍自己没事，站起了身，“你们俩认识了吧？”
“算认识了吧，”嬴蕲回答。
“认识了就好，这样就不用避讳什么了。”叶缘一笑笑，“从现在起，你们俩的命得栓在一块一段时间。”
叶缘一那笑容现在在嬴蕲眼里宛如魔神降世，他再一次想起了许多年前被叶缘一支配的恐惧，但那是许多年前了，现在的嬴蕲成长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逆来顺受的小朋友了！
“这是你给我找的童养媳吗？”
嬴蕲笑着问，心里却想着“我觉得逆来顺受不大行，但是可以欣然接受啊！”
叶缘一没说话。
莫诗妍却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她下意识地想离这一老一少远一点了。从认识嬴蕲到现在，她对嬴蕲有了多次改观，从一开始觉得他就是个小弟弟，到对这个弟弟悲惨的遭遇有些同情，再到嬴蕲和叶缘一这一出“父慈子孝”彻底颠覆了面前这个白净少年的人设。
所有的都是假的吧？她心里怀疑着，这小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对，他一定都知道。
不过，叶缘一接下来的举动让莫诗妍又丈二和尚了一把——
他向莫诗妍施了一礼，然后诚恳地说道“莫姑娘，这小子虽然有两下子，但他对这个世界一窍不通，以后请多教教他！”
嬴蕲在一旁默不作声。
而看着如此真诚的叶缘一，莫诗妍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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