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让他自己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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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在叶缘一和莫诗妍你一言我一语的强行灌输下，嬴蕲丝强行接受了自有记忆以来最大的信息量。

同时也接受了自己是个天才的这个设定降生铜骨。

武者对于天资的要求不高，即便是没有任何天赋的人也可以通过练习一招半式的成为一个后天强者。例如各种比赛上你看见的拳击选手、散打选手和其他拳种的选手，当然了，还有一些如“某大师”一般的高人也可以创作出如“闪电多连鞭”而成为民间宗师。

但要求不高并不代表武者里没有天赋异禀的奇才。上述的这些人尽管在社会上有所“成就”，其一生也不过是所谓的“后天”。

而只有进入了“先天”，才能引天地气机入体，凝练内力，而后才能入武者境，依次为铜骨、开山、断海、金刚、无心。境界需层层深入，但武者的实力却会随境界提升突飞猛进，最终肉身不灭也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说唯有入境，才算真正意义上进入了武者的修行体系。

而“后天”者，有人穷极一生难入“先天”，“先天”者亦有半数无法寻得气机法门，无法凝结出内力入境。

而嬴蕲却是在入武道那天便是已然跨过“后天”“先天”两道鸿沟，以“铜骨镜”的天资开始了第一课！

可想到这，嬴蕲越的觉得叶缘一不是个东西——

如此天资，十几年过去了，自己还是“铜骨”，而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莫诗妍，一个姑娘家已经踏足“开山”，这让嬴蕲很是不爽。

“会不会是老鬼没教给我他练得功法啊......”嬴蕲有些怀疑，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法证实。因为就算天资出众，功法本身与自己不契合，修炼度也不会太快，甚至有些功法本身就对修炼者是男是女有要求，而一些世家大派向来都是那一套功法全家人用，修炼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所以这种事情是没法比的。

嬴蕲也懒得再想，虽说是进境慢了点，但就结果来看，自己也没有练成个废物，人最重要的是知足！

不过，既然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那就要尽力地去突破限制，这是嬴蕲的处世之道。作为一个武者，接下来在他计划里的要任务，就是破境——入开山。————————————————————————

清晨的微光洋洋洒洒地披盖住海面上的波粼，闪烁出晶莹耀眼的和煦。那光漾着，如同纱幔一般温柔地消融了漫天地黑幕——朝阳要升出来了。

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世界里，天地间的规则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铁律的存在仿佛一个巨大的枷锁奴役着这个星球。这个时代搞科研的人却也不少，在那场灾难降临之时，他们设想了无数个因为月亮的消失而导致的，对这个世界地影响并急切地向大众展示过他们的科研成果。

可那些猜想，都在天地地铁律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在那场红雾散尽后，除了夜晚变得无边漆黑之外，没有任何影响。风还是曾经的风，一年四季，变化无常；水还是曾经的水，潮起潮落，一如往昔；人还是曾经的人，奔波劳碌，安身立命。

一切都在这样规律的铁则下“安安稳稳”地运行着，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些不正常人类千百年来所现的自然规律在那一瞬间仿佛是错误的，又是正确的。

“所以才不对劲啊......”叶缘一坐在海岸礁石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

一夜未睡，对于一个武者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而对于叶缘一来说，这个世界一直在沉睡，从未醒过。他嘬了一口壶里的酒，仔细地回想着昨晚有没有什么该告诉那小子的事情自己没说，也琢磨着那些不该让嬴蕲知道的事情自己有没有说比如，这个世界是不正常的。

良久，中年壮汉站起了身，而身后二十余步的地方，一个两鬓银白，却也笔挺得如同铁塔一般的身影走了过来。

男人留着一脸修整得仔细地络腮胡子，宽大的鹰钩鼻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身笔挺地长款风衣丝毫掩盖不住他强壮的线条。

他几步便来到叶缘一身旁，与邋遢汉子并排站着。二人都没选择先打招呼，也许他们不用打什么招呼便可以直奔主题——

“他会在这呆上一段日子。”叶缘一道。

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轻瞥了一眼身旁的汉子“多久？”

“最短三个月.......”叶缘一嘬了一口酒，“最长......”

“你还要做下去？”他打断了他的话。

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叶缘一，”他叫了一声老友的名字，希望自己的提醒他听得进去，“别再做下去了，那不是单靠你我能解决的事情！”

而老友一如既往地听不进去“不试试永远不知道的，莫一兮。”

叶缘一表情平淡，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他仿佛在用这个理由说服这个天地，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他自己！

名叫“莫一兮”的优雅绅士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劝不住面前的老友，只得转移了话题“你都告诉过那孩子吗？”

叶缘一摇了摇头。

“你不打算带上他？”

叶缘一沉思了一会，而后又嘬了一口酒，喃喃道“我以前觉得他是个孩子，就只是个孩子，所以这些事我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

“可是我却忍不住教他——教他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杀人的本事，修行的方法，甚至......”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昨夜自己开拓少年的世界观时，少年那张兴奋而又渴望的脸，“甚至教会了他如何在我们的世界生存下去。”

莫一兮沉默着听着，他深知面前这个魁梧汉子的脆弱，其根源来自于“孤独”。

“他从未做出过选择，对这个世界也好，对我也好......”

“所以我决定，把‘他的’东西都还给他，”叶缘一一字一顿，“总要让他自己选一次。”

莫一兮长叹一口气，而后凝重地看了叶缘一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同意你的选择。”

“不过，”莫一兮的眸子再度投向远方，“农家会甄别他有没有资格做那把椅子。”

叶缘一看了一眼老友，心照不宣地笑了。

“随你，”邋遢汉子转身，留给老友一个背影，“反正我不在，让他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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