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飞跃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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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关的题目，是飞跃山间。玉珠峰和玉虚峰同为昆仑主峰，子虚书阁在玉珠峰上。两峰皆是高耸入云，之间有百丈的距离，雾大的时候不可通视，只能隐约听见飞鸟的叫声，才知道尚在人间。

“一年前，这根架在两山间的铁索桥被雷电击断，现在两山之间只能凭空而跃，或者你们有法子自己修好它。”昆仑主夫人抚摸着怀中的白狐，笑道。王赦捡起铁锁来看，它的一端还牢牢拴在玉虚风这端的石柱上，他站起身来，用力挥索，片刻之后听见铁索触碰到对岸山石的声音，但这并无法卡住铁索，让它做桥。

“若有铁链在我尚能试一试，现在肯定不行，你呢？”烟如织问王赦道。“若在平地，我好歹也试一试，这么高的山峰，风力极强，我还不想死呢。”王赦无奈地说道。

“我倒有一个法子，王兄可愿试一下。”徐耕舟说话了，带着他久违的自信，“虽然凭空跃到对岸不容易，但是如果两个人同时起跳，半空中，我托你一把，你便能借力飞至对岸，是不是？”“可万一你没有这么做，岂不是，会害死王赦。”王赦惊讶于烟如织会说出这句话，她不再相信徐耕舟，这是他所希望的吗？

徐耕舟不愧是徐耕舟，竟半点也不着恼，“昨天白狐的事情，我确实无法辩解，我自幼畏寒，当时真的没有力气再抱住白狐了。我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好借口，毕竟，我差点损了朋友一条性命，但我也得到惩罚，不是吗？”他意味深长地望了烟如织一眼，自从昨日白狐之事以后，她看他的眼神就没有以往那样的望不尽的温柔了。

“就算我相信你，你运力托我的时候必会受到反力，届时就会摔下山去，你可有想过？”王赦竟然接受了这个想法。“这条锁链虽然断了，但还结实，我向下坠落之时只要能抓住铁链，想来还不会太糟。”徐耕舟冲王赦点点头，好像在谢谢他的关心。“好像真的可行啊，那么然后呢，我到了对岸之后，你有什么条件。”

“你到对岸之后，我就把这条铁链扔过去，你接住之后，牢牢拽住，让烟姑娘也能过去踏铁索过去，就是我的条件。”徐耕舟没有看烟如织，但这句话分明是在对她讲的。

王赦接受了这个建议，烟如织却忐忑起来。

起跃，晨雾之中，两个人的身形都只能瞥见一个轮廓，王赦身法飘逸，轻若柳絮，不紧不徐，徐耕舟却疾如闪电，势不可挡，阳光冲破了山间的流岚照在他们身上，就这一刻徐耕舟出手重重地推了王赦一把，如果他真的想要王赦的命，他这回是绝对躲不了了。落地了，王赦如约平稳地落到了对岸，徐耕舟却跌入了深渊。

“徐耕舟，你怎么样啊？”白柳影在崖边叫道，没有人应答，“你真的这么狠心，再也不管他了？”白柳影转脸问烟如织道。她不知道烟如织是没有从喜悦里会转过来，她大约觉得，即使痛失他一千次，也不愿他的真相非她所愿吧。

“不必担忧，其实以他的功夫，能直接飞到对岸也未可知呢！”昆仑主夫人悠悠说道，“今年的观书弟子真是不简单，铃铛你说呢？”话音未落，徐耕舟已经从山崖下爬上来了，再然后两峰之间便重新架起了一虹飞索，“烟姑娘准备好了吗？”

烟如织的轻功在她这个年纪已经算很不错了，但在这高可万寻的地方，还是不由得有些害怕。山间就是这么莫测，一瞬时，不知哪里飘来的云，就挡住了前面，只看得见脚下这一点铁索。

起风了，铁索还是太轻，在风里晃动起来，烟如织怕极了，铁索忽然一松，大概是从王赦手里滑了一下，烟如织惊呼一声，蹲下身去，双手也死死抓住铁索才不至于掉下去！“别怕，我抓住它了，你往前走就好。”幸好王赦又重新抓稳了铁索。烟如织却双腿颤抖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就不敢走了吗？”她太紧张了，竟没现徐耕舟竟然一直悄悄在她身后。

烟如织可不能这么快就认输，她站起身来，又往前走去，风势未减，铁索像秋千一样在山间来回晃动，若不是自己身在这么高的地方，她一定会觉得十分有趣。

“你若不走了也很好，这里前后都看不清，就仿佛在云端一样，和如织一起，好像也不算太糟。”“你...还说得出这样的玩笑话...”她现自己手臂寒，“你很怕冷，这里可比雪山顶还冷。”“我是很怕冷，但是我更害怕失去一个人的心。”徐耕舟负着手，就站着她不近不远的地方，她仿佛觉得这个情景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

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高居云端的，但是他现在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也终于和他一同站在云端了，他们此刻只有彼此，再无别人。

“烟如织，你在干嘛，我快要拽不住这个铁索了。”王赦的声音冲破雾霭传到烟如织耳朵里，好像为了提醒她还不是做梦的时候。“去吧，如织可以做到的。”徐耕舟点点头。

烟如织好像重新有了力量，施开轻功往对岸走去，风吹云散，玉珠峰就在眼前了，山顶的日出真是美啊，再多的严寒恐惧都被这初生的光芒消融了！

玉虚峰上的人也在看着同一轮朝阳。“我们费这么多劲来找风云诀的下落，你把机会拱手让人，徐耕舟，我可不信你是为了那个小姑娘高兴。”“你以为就算铁索完好，以你的功夫就过得去吗？”“你！”白柳影被徐耕舟一讽，不知怎么说下去。

“你知道关于风云诀的线索吗？”“不知道，你不也不知道吗？”“可是平天下的女儿说不定知道的比你我多。”徐耕舟展露出他近乎冷酷的理智，“所以要紧的，不是谁去了子虚书阁，而是谁找到了风云诀。”“好一个借刀杀人。”“用词不当，不过是人尽其才而已。”徐耕舟皱皱眉，“走吧，山上真是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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