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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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小蕊的家距离百花市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一个多小时对于章程来说无疑是煎熬和漫长的。

章程蹲在小旅店门口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全然忘记老婆的“禁烟令”。他的身后，在小旅店的某个房间内，学生佘小蕊冰冷的遗体在等待着入殓，一想到这，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此时，没有人会嘲笑七尺男儿的流泪，大家都沉浸在悲伤和惋惜之中。悲伤的是学校出现了命案，惋惜的是花季少女就这样决绝地告别了人世，自行阻断了美好年华。

恍惚之中，章程好像回到了校园迎接新生的现场，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佘小蕊。

说实话，佘小蕊长得并不算精致，属于掉进人堆里很难被现的女生。但是，她为什么给章程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记得那年九月份，身为学生辅导员的章程早早地“赶赴”迎新现场去接待入学新生。迎新现场设置在学校操场上，诺大的操场因各系被分为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前都会树立一块大大的牌匾，立在章程面前的牌匾是“管理系”。

从事多年学生工作的章程有条不紊地接待着新生，看到学生排成长龙的样子，他不禁揉了揉太阳穴。从早上七点钟开始，章程就开始忙碌着，直到上午十点，没吃早饭的他偷偷地对同事小王说：“不行了，哥们我盯不住了，你先替我看会。”章程刚要溜走去填饱肚子，只见一个瘦瘦的女生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您好，请问您是章老师吗？”女孩身材娇小，怯生生地问道。

“我是章程。请问你是？找我有事吗？”看情形，溜走是不可能了，章程声音里略带些无奈。

“章老师，我是您的学生，佘小蕊。”女孩继续说。

“我的学生？”章程反问。

女孩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辅导员办公席上摆放的桌牌，上面赫然写着“章程——管理系辅导员”。

章程一笑，说：“你还挺聪明，欢迎加入新集体。”

“老师，我，我的学费没带够。”佘小蕊声音更低了。“能不能先报到，然后再补学费？”

章程眉头微微一皱，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佘小蕊个子不高，脸上的雀斑很明显，衣着非常朴素，行李更是简单——一只乡下用的化肥袋子还没有装满。看得出，她的家境实在是不怎么好。

同样出生在农村的章程动了恻隐之心，他对佘小蕊说：“这样吧，你先把不能按时缴清学费的原因写一下，我请示下领导，不要着急。对了，别忘了写清家庭情况。”佘小蕊充满感激地望着章程，非常信任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佘小蕊将情况说明递交给了章程。章程拿到一看，娟秀的字体清晰地写道：“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近期，父亲因外出打工不幸遭受意外，为给父亲治病，现已家徒四壁。故申请先入学报到，后补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