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属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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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在哪？”正当章程沉浸在回忆中时，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章程猛然抬头，是佘小蕊的父亲佘国忠到了。按照实际年龄推测，佘小蕊父亲的年龄在五十岁上下，可是长期的劳作已经令这个男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显现出六、七十岁的老态。

“您好，我是负责学生工作的李远山。孩子出了事情，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到位。”李校长诚恳地对佘国忠说，佘国忠没有说话，只是凝重地看了章程一眼。“佘爸爸，对不起。”章程上前拉住了佘国忠布满老茧的双手。

“既然家长已经到了，还是先看孩子一眼吧。”刑警说道。

“不，不看，不看了。”出人意料的是，佘国忠拒绝走进现场，也拒绝去看佘小蕊的遗体。

“这，这个。”显然，刑警第一次遇到如此镇定死者家属。同警察一样，李校长、赵科长和章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体会到您的心情，您还是再看一看孩子吧，殡仪车马上就要到了。”李校长劝说着。

“不看，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省吃俭用供她读书，结果就是这样？”佘国忠情绪有些异常，他接着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竟然要自己走上绝路？如果书念不下去，大不了回家跟我种地、打工，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让我永远也看不到她？你们说，有她这样当闺女的吗？有吗？”佘国忠激动地说着，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刻，在场的人员都感受到一位父亲失去独生女儿的绝望心情，可是，谁也帮不了他。

就在这时，殡仪车到了，工作人员径直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可以将遗体运走了吗？”大家都没有吭声，目光一致投向佘爸爸。

工作人员的这一句话，就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佘国忠瞬间瘫坐在地上，痴痴地说：“遗体？死了，小蕊死了，小蕊真的死了？”

李校长和章程面面相觑，没有作声。李校长弯腰将佘国忠扶了起来，伏在他的耳边说：“走吧，老哥，看孩子一眼吧。”佘国忠如同孩子般地听话，顺从地跟着李校长和刑警走进了小旅店。

章程紧张极了，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按照佘国忠刚才的反应，他不知道佘爸爸见到小蕊遗体后会做出何种过激举动，章程挪着碎步紧紧地跟在李校长和佘国忠身后。

案现场到了，警察引领着佘国忠进入了卫生间，佘小蕊那一袭红色的连衣裙如同一滴鲜血般刺进佘国忠的眼睛里。佘国忠没有继续流泪，也没有说话，他走到女儿身边，缓缓地蹲了下来，轻声跟佘小蕊的遗体说：“傻闺女，你遇到什么犯难的事儿了？别憋着，跟爸说啊。你看看你，还学着和不三不四的人那样喝酒，你忘了爸怎么嘱咐你的？你是大学生了，要好好读书，将来靠自己过上好日子。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