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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顿微笑起来。
“那么你是了解我的立场了,菲尔博士?我不想赶去伦敦的理由?”
菲尔博士空洞地看着他。
“嗯?”
“这个案子里我惟一挂心的,”何顿说,“是希莉雅。”
“正是,正是!不过……”
“多时不见,”何顿说,“我又找着她了。可是我才想了办法看到希莉雅,和她讲话,和她独处5分钟,马上就有人告诉我,医生嘱咐说我绝对不能见她。要不就是派我火速离开她身边——比方你现在就要派我去伦敦。
“呃,我不去。我去才真见鬼了。服从命令——不管来自军方或者哪里——我已经受够了。现在我只想跟希莉雅一起坐下来,把她留在我碰触得到的地方,几个钟头几个日子几个星期几个月一直下去。我就打算这么着,而且——”
他停了口。菲尔博士嘴巴大张,一脸颓丧地盯着他看。
“老天爷明鉴!”菲尔博士耳语道。“说来你是不懂啰!”
“不懂什么?”
“你有这脑筋,”菲尔博士说,指着格架下头揉皱的纸,“想出那个。难题没逃过你的眼睛。高高耸在那儿,叫其他事情全相形失色的,你却没瞧见……”
“瞧见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先生啊,”菲尔博士柔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警察也许几天内就会以谋杀罪名逮捕希莉雅?”
死寂。
有这么句话常被人拿来取笑,说是房间好像在眼前晃来晃去。也许是因为房里的热对身体产生影响,再加上两天来神经紧绷老透不过气的关系,何顿现在就有类似的感觉。
他仿佛经由迷蒙的透明,看到磨损的墙壁、发黑的垫子、嵌上圣经故事瓷砖的壁炉,还有衣橱以及娃娃屋,浮上或者浮出原属之地,摆来荡去消融掉了,然后又归回原位。木马的玻璃眼睛仿佛是活的。不过菲尔博士这句话反倒是让何顿看来挺平静。
“讲这种话,”他说,“简直是胡言乱语。”
“是吗,我亲爱的先生?想想吧!试着想想吧!”
“我是在想。”(他说谎。)
“你难道看不出,他们可以针对希莉雅端出强而有力的指控吗?”
“根本无法指控她。”
“坐下,”菲尔博士重重地喘道。
比较靠近他们的那间娃娃屋旁有张老旧的椅子。何顿收好笔记本和铅笔——历经流浪的笔记本和铅笔!——端把椅子摆在火炉前菲尔博士的对面。
坐下以前,他稳着一只手找到一根烟点上。
“等等!”菲尔博士正要讲话时,他插口道。“你该不会认为——?”
“希莉雅有罪?不,不,不!”菲尔博士说。“我的想法跟你一样。而且我觉得,如果你用了脑筋的话,就会看到真正凶手的面貌。”
此时菲尔博士把椅子推向前,一脸诚恳。
“不过问题不在于我怎么想,”他继续说,“问题在于海德雷和麦登怎么想。她写的那封长信外加星期三晚上她跟你在游戏场那段谈话(被偷听到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昨晚的事,加起来就成了她的致命伤。”
何顿深深吸口烟。
“这两位绅士,”他平静地说,“认为希莉雅毒死了玛歌?”
“是有这倾向。对。”
“这个指控光看表面就很荒谬。希莉雅爱玛歌。”
“正是!对!这我同意!”
“呃,那该怎么解释呢?她动机何在?”
菲尔博士静静说道,眼睛一直没离开面对他的坚硬如石的脸庞:
“希莉雅,”他说,“真心相信她姊姊——因为索林·马许的关系——过的日子猪狗不如。希莉雅相信这点——直到现在,这你同意吗?”
“嗯。”
“希莉雅相信她姊姊是地球上最不快乐的生物。她认为马许太太永远离不成婚,永远无法分居,永远走不开。她相信马许太太是真心诚意甚至迫切求死,正如马许太太告诉她的。所以……”
香烟在何顿的指间微微抖动。
“你是在告诉我,”他说,“这些警界强人认为希莉雅是出于‘慈悲’才把玛歌毒死的?”
“怕是如此。”
“那可是百分百的疯子行径哪!”
“对,”菲尔博士静静同意道,“他们就是这么想。”
停顿。
“哎,等等!”菲尔博士洪亮的声音权威十足——是那种可以压服何顿的权威。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何顿的脸。“你的脑袋瓜跟心里头这会儿怎么转可逃不过我的法眼。哎,嗯。而且我同情。不过,如果你现在失了理智,我们就没戏唱了。
“我说啊,”菲尔博士道,“法律证据我是没有,所以无法反驳对方强有力的证据。因此呐,除非你我可以拉希莉雅·德沃何一把,可没有其他帮手了。我们是理性的人(希望如此?),静静坐在老旧婴儿房的众多玩具之间,讨论理性的证据。咱们就来估量这个证据如何?”
“菲尔博士,”何顿哑声道,“真抱歉。我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