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终成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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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生了什么事？”烟如织骑着飒沓到了，徐耕舟失魂落魄地站在海棠园里，地上有斑斑血迹。
“徐爷，你还好吧？”风云盟旧部纷纷赶到。“你管我做什么！去把二叔救回来，就算只有尸！”徐耕舟怒的样子，烟如织第一次看见，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属下领命。”风云盟旧部一一上马，追王赦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待旁人都退出林子，烟如织才走到徐耕舟身边，缓缓问道。
“给烟帮主添麻烦了，我想在这里等一等，二叔的消息，不知道可不可以？”徐耕舟不知是不是想藏住自己复杂的心情，故意用客气的语气，把自己和烟如织的距离拉得很远。
“闲花使者，他怎么了？”烟如织想起来刚才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徐耕舟没有回答，转身上了小楼，烟如织也只好跟上去。
徐耕舟拔出插在匾额上的长剑，这是闪电，没有剑柄，不慎就会划破手掌，果然，鲜血从他的手掌心流了下来。烟如织不知道，徐耕舟就是想要给自己留一道伤口，以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或许，是我不该再来栈川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放不下。”他自言自语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痴，以前的烟如织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吐露自己的心情。
“你....在说什么呢？”烟如织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了解风云盟，他们对想象中的理想世界很痴狂，我也无法用现实说服他们。”徐耕舟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知道，虽然我不是平天下的女儿，但是我知道他身上尚有不灭的人性。想来，他的部下也是一样。”烟如织在临窗的桌边坐下，对徐耕舟讲了她在颂扬城外的事，说自己当日出海只是为了追查身世，却没有提心佛山庄的事情。
“当日如织害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便没有办法查清身世，行事鲁莽，是我不好。”烟如织大约也想趁今日正式向徐耕舟道歉吧。“如织当日是我的未婚妻，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不能告诉我，看来是我，没有让你完全信任。”徐耕舟却回答得很是得体，让烟如织有些惭愧。
“你...你的手流血了，我先给你包起来吧。”小楼里东西备得很是齐全，徐耕舟的品味也一向很好。“多谢。”徐耕舟想握住她的手，烟如织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向后躲开了。
“对了，吴笙怎么会来这儿呢？”她忽然岔开了话题。“二叔来小楼找我，说戈马帮的事，与我争吵起来。”“戈马帮的事？”烟如织一惊。“二叔要我收了戈马帮，连同野云寨成为风云盟复辟的初始力量，你知道，他一生都在琢磨这些。”
“徐大哥看来没有答应。”“我当然不能答应，”徐耕舟深情地望着烟如织，“不说燕伯伯对我的恩情，就算是为了你，我又岂能答应。”烟如织避开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重新开始。
“那...什么人要杀他？”烟如织好像对真相更感兴趣。“那个人不是要杀他，他要杀我。”徐耕舟坚定地说道，毫无破绽，“我和二叔争吵起来，没有现左手的树上有人，我背对他而立，对方出手很快，是二叔帮我挡了一招。”“天啊！”烟如织秀眉一蹙，“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招本不致命，但是他又用梅花镖割破了二叔的喉咙，现在想来凶多吉少了。”虽然烟如织几次三番差点死在闲花使者手里，却一直并不恨他，如今他为了救徐耕舟而死，想想也觉得可悲。
“耕舟自幼丧父，虽然我和二叔意见不合，他却一直待我很好，现在我如同又失去了一次父亲。”徐耕舟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耕舟！”烟如织握住他的手，他从来不曾在人前落泪，烟如织的心不得不温柔起来，“此事生在我十三城境内，我定会帮你查明凶手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谁。”“你知道？”“我们交手了，焉能不知？”徐耕舟好像做足了准备，才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既然是一场豪赌，他便不能半路放弃。
“徐爷，我们找到闲花使者的尸了。”楼下传来声音，风云旧部回来了。
“在哪里找到的？”徐耕舟探出头去问道。“在澄湖的芦苇滩，尸被好好地搁在马上要涨水的地方。”“你说什么？”烟如织一诧，莫非这个凶手，竟然是他？
“帮主！”正当此刻，戈马帮弟子前来寻烟如织，“方才有人送来东西，简二当家让帮主看。”“拿上来给我。”烟如织望了徐耕舟一眼，打开弟子送来的东西，是一朵带血的花钿和一只梅花镖。
“这是杀吴使者的凶器！”“你确定？”烟如织问说话的风云旧部道。“不错，我们亲眼看见使者被这支梅花镖所杀。”
烟如织仔细端详了一阵，心里好像有了一些主意，“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姑姑的寿宴，徐大哥不会去了吧？”
徐耕舟没有料到烟如织会这样说，“是啊，请代我向简姑姑赔罪。”“姑姑自会谅解，这两件东西既然是送去风波庄的，就让如织来保管，可好？”
“随你，”徐耕舟的心沉了下去，“如织是不是猜到，谁是凶手了。”“是。”烟如织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地望向徐耕舟，“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带走了吴笙的尸体，但是我不愿意骗你，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徐耕舟冷笑一声，“当时林中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好人。”“或许吧，”烟如织淡然地笑道，“但如织不能问，只能自己去找答案，这是徐大哥教给我的，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徐耕舟现，眼前这个笑着的她比当日要和自己决裂的烟如织还要远，这一次，他恐怕将永远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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